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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歌的面色,虽已恢复了血色,却还是苍白的,较之从前莫名地添了一种楚楚可怜却又孤清冷傲的美。
尤其是她当下这样解嘲的笑容,莫名地惹得心一悲悯不已:“我本是该死之人。
我的命,是母亲换来的。
这条命,已不再属于我了。
我如今只为徐家和潘家而活。”
她吸了口气,还在笑,清润的眸子却染了潮意:“是我遇人不淑,引狼入室,才连累两个家族落入今日这般尴尬的境地。”
她张了张唇,又咽了咽,才吐出那个名字来,“刘义隆,”
她的笑到底撑不住,褪了去,“不同于少帝。
父亲树敌太多,羁绊太多,未必斗得过他。
父亲若是败了,恐怕是灭门之灾。”
攥着鞭子的手,无意识地紧了紧,芜歌绽出一丝笑来:“心一,你要帮我。
我此去魏国,是要给徐府上百条性命留条后路。
你帮我,便是救了全府的人。”
心一接不上话来,只习惯性地双手合十,低喃道:“阿弥陀佛。”
“你这阿弥陀佛的习惯,得改改了。
否则,明天上路,哪怕是乔装易容,也很容易穿帮的。”
芜歌定睛看向心一,从头到脚地打量起来。
心一早被她逼着换下了僧袍,改着了一身青白长衫,头顶已冒出指余长的短发,看起来毛茸茸的,配上他唇红齿白的清隽面容,竟有一种像极了黑凰的感觉。
想到新近收养的宠物,芜歌的心柔软了不少,唇角放松出一缕细微的笑意来。
“黑凰。”
她轻唤。
“喵呜。”
一声撒娇的猫叫,伴随着竹叶的沙沙声,一团黑绒绒的毛球跳进了芜歌怀里。
芜歌习惯性地抚了抚猫儿的脑袋,只眼睛依旧盯着心一。
心一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耳根子都涨红了:“贫——僧哪里不妥吗?”
芜歌蹙了眉:“你就不能暂时忘了自己是个和尚?好好装一装我哥哥?”
心一为难地蹙眉。
“总之你记住,明天起,贫僧和呵弥陀佛千万别说了。
还有,别叫我施主了,我是你妹妹阿芜。
启程后,我会做男装打扮,你便叫我阿五,若有人问起就说是排行第五的意思。”
芜歌一口气嘱咐完,便搂着黑凰离去,独留心一无奈地立在原地。
许久,心一才反应过来,他几时答应她明日启程了啊?
哎——心一觉得,这个女子一定是佛主派到他身边,助他修行的磨难
翌日清晨,芜歌和心一便启程前往滑台。
她原本落脚的地方,就是靠近北境的荒芜之地。
当天的黄昏,两人已抵达滑台最大的客栈“远方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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