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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用暴力没办法啊。”
安叙问。
南希摇着头,说:“主的怜悯会降到每一个义人头上。”
安叙并不对南希的回答失望,她的梦毕竟不是非黑即白小学生故事,谁规定好人就必须没有缺点呢。
南希无疑是个好人,但她年纪这么大,心这么柔软,又当了一辈子的教徒,会持这种主张不奇怪。
“好吧,如果南希老师没这么……”
安叙搓了搓脸,咽下“圣母”
或是“滥好心”
,“当初也不会帮我吧。”
“也不全是如此。”
出乎意料地,南希说。
或许是被爱丝特突如其来的叛逆触动,南希老师不像平日那样笑容可掬,气定神闲。
她叹了口气,说:“我不等行刑结束就站出来,是因为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我曾游历大半个亚默南,遇见过形形□□的人,其中既有尸位素餐愧对神灵的司铎,也有先天不足却虔诚善良的信徒。
我想,神的怜悯是给每一个信徒的赠礼,不存在带着神的厌弃出生的人。”
“在这一点上,我赞同爱丝特。”
南希苦笑了一下,“在神与信众之间,不需要教廷做中间人。
但是,即使这样想,又有什么用处呢?我在外一事无成,只好回到几十年前离开的学院,想在这里寻找答案。
你也看到了,哪怕是曾经有过和我类似想法的孩子,在最后也变成了教廷的一部分。”
因信称义。
在安叙的世界中,在教廷用赎罪卷掠夺国家的财富时,也有信徒站了出来,提出信仰自心中而生,没人有权力贩卖。
那个人的主张是坠入原野的星星之火,最终推动了宗教改革和笼罩整片大陆的古老宗教的分裂。
但在这里,因为异兽与异能,情况并不相同。
虎视眈眈地盯着人类的除了自然灾害,还有力量可怕的异兽,人类如今在自己的领地里站稳了脚跟,却远远没到收复故土甚至安心发展的程度。
亚默南国外全是荒野,异兽才是那里的主人。
教廷拥有全国最多的异能者,唯有国王和贵族依靠代代相传的血脉才能与之分庭抗礼。
在这种数百没有异能的平民能被轻易歼灭的世界里,起义从来只是一闪而逝的火花。
要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呢?
初生牛犊的热血还在沸腾,南希这样的老人却已碰得头破血流,依然看不到出口。
她退回学院,当一个教文字的老师,像只老母鸡一样,把叽叽喳喳还叫得出声的小鸟们拢在翅膀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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