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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鄂禅来者不拒,来一个碰一个,来两个碰一双,别说酒过三巡了,这轮番下来,连三十巡都有了。
华老爷子擦了擦嘴角酒渍,脸庞布满酒后微红:“大将军还是勇猛如前呐,云飞这辈子是拍马不及喽。”
鄂老头伸出食指和中指,来回晃悠几下,大大咧咧说道:“早告诉过你小子,不管是上阵砍脑袋,还是床上厮杀,老子都让你俩。
这喝酒嘛,更别说了,记得你小子第一次喝酒那个憨样,跟死了姘头一个嘴脸,真他奶奶怂!
还想跟老子比什么,尽管划下道来,老子全都奉陪。”
华老爷子挥了挥手袖口:“不比了,小飞子比什么都是输,来,咱喝酒!”
又是各自一碗下肚。
这么多碗频频相碰之后,华老爷子似是不胜酒力,揉了揉眉头,正色问道:“大将军这次来泾州,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吧?”
鄂老头抓起个跟地瓜九分相似的天山雪莲,一口咬掉半个,指了指还在猛吃的二蛋和大淳,含糊说道:“这俩该是服用丹药的年纪了,我们那山沟沟里啥也没有,你这财大气粗的,不找你还去找谁。”
华云飞笑道:“那还真是凑巧,多宝阁分店刚进了一批齐云山郑德大师的丹药,前两天还问我要不要,明天我就去那给少主和大淳弄一些来。”
鄂老头眨了眨眼,深思道:“多宝阁?那个做买卖的倒是名气不俗,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到底有何不同之处。”
二蛋实在吃不动了,撑得靠在椅子上直哼哼,可还是意犹未尽,盯着桌上剩下的大半菜肴,看着是想往兜里装的心思。
大淳也是茶余饭饱,和坏小子说着悄悄话,貌似是回村子以后,把那只两千来斤的巨熊脚掌给剁下来,尝尝是不是和桌子上的熊掌一样美味。
华世忠不知道这俩孩子的肚量深浅,看他们吃的坐在椅子上光往下出溜,就将他俩带到院中,溜达溜达消消食,顺便欣赏这北林国独有的漫天雪景。
华老爷子酒力不佳,和鄂老头又碰了碗后只喝下去小半碗,微醺道:“九江先生怎么不跟大将军一起来?”
一碗饮尽,鄂禅摇了摇头:“那老狐狸腿脚不灵便,走不了这几千里路,再说他没点武功底子,也扛不住这北林国的透骨寒风,还是让他在窝里待着吧,那里舒坦。”
华老爷子抚须长叹:“哎,岁月不饶人,九江先生一生辛劳,比咱多花了几倍的心血。
当年要不是他老人家,东花国王朝能不能四分天下都难说。
老了老了,却还要匿于深山中。
不行,我去安排人,把九江先生接过来,也让他老人家享享几天清福。”
鄂禅独自又喝完一碗酒,轻声道:“别费事了。”
华老爷子面冲着他,尽是茫然。
鄂禅脸上布满落寞孤寂神情,轻声道:“那老狐狸,怕是熬不了多长时间了。”
听完这个消息,华老爷子瞬间呆滞。
站起身来,双手颤抖地端起尺余高的酒缸,疯狂地灌入口中,将那小半缸烈酒一饮而尽。
华云飞眼角湿润,远眺南方,似乎可以看到那位老人清癯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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