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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遵命。”
田乐直起腰,看了他一眼。
身后有什么,自然不能轻易示人。
他若看了,却又不能成为那臣药,那便要碾落成泥。
于是他说着“殿下,便是对症君药,也不该用得太猛。
臣向来谋定而后动,殿下尽可多试药性才是。”
可他的手却没慢下,揭开了那一幅布。
其上两行字,看得田乐眼睛一愣,而后竟有些红润起来。
手都微微有些抖,放下了那面布,他才背对着朱常洛问道“殿下便将它写在这里?恕臣直言,宫禁事常有漏泄……”
“这是大司马已到慈庆宫后,孤刚刚写的。”
朱常洛站了起来,这次仅有君臣两人在,他再次作了個揖“孤想做个明君,孤也会让天下人知道孤是个明君!
但大司马都担心这些话漏泄出去,可见孤开的方子对了。
大司马可为臣药否?”
田乐缓缓转身,撩起了他朱红的袍服,大礼跪拜了下去。
“臣……自当效死!”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但臣斗胆劝谏殿下!
此地动山摇、江山翻涌之策!
殿下知主症何在,本不该轻易示臣。
要医大明内忧,臣虽不惜一死;大明得遇明主,殿下不容有失!
君药只此一味,臣佐使尽可徐徐配齐。
火候之难,望殿下明察!”
一个作揖一个哭拜,田乐身后屏风上的布轻轻摇晃,已遮住了后面文字。
“先生快请起。”
朱常洛过去扶着他的手,称呼已经变了。
看田乐激动得有些潸然泪下,朱常洛也不禁喜悦不已。
这种情形,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期待。
“孤若只是一味轻率,又怎能悟出那十二字。
先生请看!”
朱常洛扶他站起来之后,走到两侧其他的屏风上连连揭开。
“父皇病重后,允孤知机要、监理国事,数月以来孤夙兴夜寐!”
朱常洛热切地看着田乐,“奉孤之命,内臣早已在整肃。
这些思虑,唯司礼监大珰、孤之伴读知晓!
昨日先生知孤白话诏书深意,孤如遇甘霖。
昨夜遍览先生事迹,孤若不是心中有些把握,又岂会轻易告知先生?!”
田乐有些恍惚地看着这新颖的东西。
一面屏风上是密密麻麻的奏疏纪要条目,一面屏风上则都是他田乐这么多年来的事迹。
锦衣卫、监军、同僚考功、奏疏言及……
他的嘴唇有些哆嗦“是臣妄断……殿下天资卓成,忧国之心更甚于臣……三十余年了,臣……陛下……张阁老……”
田乐有些失态地走到中间那个屏风前,又掀开来,看着上面那十二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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