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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云听云莺如此一说,就道:“二爷也吩咐我给了银子,我放在那家的桌洞里了。
说是桌洞,其实说树洞更恰当些。
因为王家穷苦,买不起桌子,他们便用一个大树根当餐桌。
长年累月下来,树根上被孩子们挖出一个个洞来,便成了所谓桌洞。
云莺想到那场面有些想笑,却正在此时,坐在车厢中的二爷开口吩咐随云:“悦来酒楼停一停,用过晚膳我们再回府。”
随云当即应“是”
,随即马车又走了小半刻,便在目的地停了下来。
此时华灯初上,街上却黑漆漆的,只这一家悦来酒楼还亮着灯,其余店铺早已关门打烊。
看到有马车过来,小二殷勤的迎了上来。
那小二应该是认出了随云,弯腰的幅度比平日更低一些。
云莺与随云跟在二爷身后进了酒楼,一进酒楼云莺就感觉鼻子痒痒,她克制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抬起头来,云莺就见二爷回过身,正垂首看着她。
烛光昏黄,二爷又挡住了面前的光,云莺并看不清二爷眸中的神色。
但云莺可还记着二爷此时心情不爽,就担心他因为她这个喷嚏将怒火发泄到她身上,云莺就赶紧道:“奴婢就是一时忍不住,之后再不会失态了。
二爷您不是饿了么,咱们赶紧上楼吧。”
二爷:“……”
二爷的眸中情绪满溢,可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只转过身去,在掌柜的殷勤指引下上了楼。
可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云莺硬是从他挺拔的背影上看出了几分郁愤。
一时间,云莺就忍不住想到,那手札的后劲可太大了,早知道,她就不将那本书作为寿礼送给二爷了。
可天下没有后悔药,更没有早知道。
当下云莺也只能讪讪的摸摸鼻子,跟在随云身后上了楼。
不知是二爷还在想着手札的事情,亦或是这悦来酒楼的菜肴,在二爷看来实在难以下咽。
二爷和中午时一样,只是简单的动了两筷子,便喝起茶来。
云莺有心服侍二爷用膳,但二爷之前已经拒绝过她一次,只让她安心坐着把饭吃了,此刻云莺就不敢再动弹。
她只能抓紧时间填饱肚子,唯恐让二爷等的时间久了,二爷再不耐烦。
最后从悦来酒楼出去时,云莺茶足饭饱,面上透出剔透的晕红来。
反观二爷,面色依旧冷冷清清,让人看不出是喜是怒。
回到县衙时,天色早就黑透了。
禾穗在门口接到了云莺,欢欢喜喜的跟着云莺回后院去。
这一路上,禾穗叽叽喳喳,像只看到了母燕回来的小燕子。
虽然这么形容不太恰当,但事实上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禾穗懊恼今日没跟云莺一道出来送丁姑姑,以至于今天没能和云莺一道出行;她又和云莺说,今天一天被木槿和秋宁烦了无数次,若不是还要出门等云莺,她都想将自己锁在屋里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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