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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书房门被推开,二爷从外边走了进来。
他应该沐浴过了,身上有一股清淡的皂角香气。
他头发半干,面色沁凉,看着都比往日更英俊了几分。
“听随云他们说,你有重要的事儿要与我说,是什么事儿?”
云莺站起身给二爷行礼,二爷说:“别客套了,天色晚了,赶紧说完事情你回去休息。”
云莺还以为是二爷不耐烦。
换她,她也可能不耐烦。
毕竟天天都要在外边忙,好不容易回了府,还不能歇息,还要见人处理事情,真是想想就头大。
若不是这事儿着急,云莺也不想此时过来讨人嫌。
但是,这事儿当真有点急。
云莺就指着书架上的某本书说,“奴婢不小心撞到了架子,将那本书弄到地上来了。”
二爷何等聪明的人物,只听她说书,便知道,那本书指定与她今天要说的事情有关。
“那本书?”
云莺走上前,从第二层取出来那本散文游记。
二爷看到书的封面,已经隐隐猜到云莺要说的事情。
但他没开口,静等着云莺揭露谜底。
云莺翻到了二爷折角的那页,“我也是意外看见了这一页,又看到您特意在边角处做了批注,想着您应该是对此事特别在意,这才急慌慌的要见您。”
二爷从云莺手中接过书。
这本散文游记同样是师兄给他送来的书,但这本书,最先是在他的恩师佟阁老手中。
恩师觉得这本书虽然名为游记,但对主政一方的地方官员、治理地方很有益处。
在师兄外放时,恩师将这本书给了师兄,如今师兄又将之送与了他。
被他折角的这页,赫然写的就是岭南府的一些见闻。
而这本书的作者,在其中提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想法,叫做“梯田”
。
二爷指着云莺的那张太师椅,“坐下说吧。”
他又唤了随云,让随云端茶上来。
云莺想说,端茶这种事儿,还是她来做吧,随云一看就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但二爷已经坐到了她对面,静等着她说话,云莺便将到了嘴边的那些话,重新咽回到肚子里。
随云很快端茶过来,上了茶又出去了。
云莺却还没想好,该如何开口。
二爷道:“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必担心说错话我苛责你,更不必担心说了不适当的话,我笑话你。”
云莺看了一眼二爷,心道,二爷你这次可猜错了。
我既不是怕你苛责,也不是怕你笑话,我是怕你听了后会对我的来历起疑。
毕竟,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绝对不是一个被养在院子里、没什么见识的姑娘会知道的。
云莺轻咳了咳,张嘴说,“二爷,您想在云归县试行梯田对不对?”
二爷颔首,“有这个想法,但试行不试行,还不一定。”
“您是在担心什么呢?”
二爷看着云莺,“担心工程量太大,耗费的劳动力过多。
担心耽误农时,让百姓白忙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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