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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衍又提了一杯,然后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装醉,就伏身到酒案之上。
主人已经尽兴,客人自然是要自觉的散席的。
山简边往走,边抱怨,“夷甫高居三公,整日饮酒,不问政事,我来劝谏,反受其辱。”
王敦在后面跟了上来,“季伦兄,彦国兄,留步。”
“哦,处仲兄啊,方才我谈起典选人才,你便是不爱听,也不用拿田鸡来打断我吧?是我山季伦什么地方对你不起吗?”
“恰恰相反,我以季伦兄为至交好友,才以田鸡戏你。”
王敦又拿起他那只田鸡来放在山简耳边叫了两声。
“处仲,你平日里,怎么放浪形骸,我不管也管不着,但今日我有国家最重要的事情请示夷甫兄的态度。”
“我知道啊,你看这个田鸡,闷了一天都没闷死,说明了什么?第一它能忍,第二我的脚不臭。”
王敦带着三分醉意、七分随意把手搭在二人肩膀上,一压两人肩膀,三人的头便顶在了一起。
“处仲兄,国家之事,千头万绪,你们要是尸位素餐,我管不着,怎么说你也是尚书台的中书监,怎么从未见你去参谋过事务?难道整天只在司徒府陪酒?”
山简心中的一腔热血不知道洒向何处。
“季伦兄,稍安勿躁,处仲兄自来不是那般人,他今日之举,必有深意。
且听处仲兄怎么说?”
胡毋辅之已经觉察到王敦追出来是有话刚才不方便说。
“知我者,彦国也。
没错,刚才有些话不方便说。
我来问你,你典选的人才里,是不是有缪播、缪胤兄弟?”
“那是自然啊,他们二人有公辅之才,又是陛下所亲信,当然是第一等的人才。”
“哪,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现在东海王掌控着朝廷,但他这个人要面子,用人提拔还是走这尚书台表请的老路子,但是季伦兄却还是按照以前的惯例来应对考核人才,把什么潘涛、刘舆、华轶、王承,这些东海王府的亲信都放到了二等三等里,这不是摆明了和东海王对着干吗?你们两位尚书,仗得是谁的势,听得是谁的令?有一天,东海王如果再入京城,看到他府中的人才都在你们推荐的人才等次之下,你说,你们死不死吧。”
王敦和两人头对头低声的说清楚了其中的利害。
“东海王本来就和大将军苟曦屡有摩擦,万一两人闹翻了,季伦兄,何以自保?”
“哎呀,处仲兄,我没有这个意思啊,你是知道我的,我没有结党营私的意思,我就是急着为国家选拔人才,按照良心评定等级,未敢有丝毫懈怠啊。”
山简的冷汗直接就下来了,这才只是为什么王衍什么都谈,就是不谈政事,王敦呐,连田鸡都有空去抓,就是不去抓一下工作。
“处仲兄救我。”
“那是自然,我听说你和东海王府的华轶关系不错,走走他的关系,找个机会外调出去,离开洛阳城。”
王敦说出了自己的方案。
“多谢处仲兄指点迷津。”
“处仲兄刚才似乎说得是两位尚书,不知道我是不是听错了。”
胡毋辅之自来了解王敦,这人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说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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