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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用阿郭的脸放在你的脑袋上吗?”
缘遥不留情地威胁他,辛彦之让他看到了四年之前的自己,犹豫、迟疑、谨慎。
三思而后行固然是好,但机会也同时流失了。
想到他母后,他的心也变了,变得坚硬、无情。
“父王定会念这四年不能承欢膝下之情,你只要坚定态度,不退让,定能实现。”
“只是有些心虚。”
辛彦之一想到君王复利那双鹰眼,心里便打起了退堂鼓。
哪怕缘遥是嫡子,终究是个不得宠的嫡子,更何况,身在王室,不比寻常百姓之家,王族最不看重的便是这血脉亲情。
“宫中之事,从来都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缘遥拍了一下辛彦之的肩膀。
“能否成,都在你,关乎将来。”
缘遥长在王宫,他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说假话,什么时候该讲真话,现在这个时间就应该实话实说,这是他的真实处境,他之所以要悔毁,皆为生存,辛彦之与他同枝连气,说真话既能让他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危机,又能换取他的信任,让他尽心竭力来化解这件事。
作为嫡子,他在朝堂之上孤立无援,回江波三日,朝堂的大臣连一个登门拜访的都没有。
“儿臣今日来会元殿,是想向父王求一事。
“辛彦之请过安后,便表明来意,他想过了,这件事既不能拖泥带水又不能着墨太重,适合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遥儿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君王复利在面对缘遥时,少了面对大臣时的那副漫不经心,他脸上既有父子多年不见的紧张,也有多年不见的疏离感。
“儿臣求父王收回成命,儿臣不能娶辛勖之女。”
辛彦之双膝跪在地上,额头也贴到了地面。
“放肆,婚约岂能当儿戏。”
君王复利的眉毛挑动了一下,听声音辛彦之已经知道,国君的怒气上来了,君权自古都是居高临下、威严无比。
“父王,镜云阁生出种种之事,宫中皆知,儿臣娶辛勖之女,会让京城贵族看笑话。”
辛彦之先从王族颜面说起。
“已经查办处理,国婚近在眼前,勿任性。”
君王复利脸上有着唯我独尊的霸气。
听到这句话,辛彦之心中焦急,是啊,不出意外,宫中这几日都要在忙嫡王子的国婚了,哪怕跟铃儿成亲的那个人是自己,他也愿铃儿成为王妃。
“儿臣想求娶信安王府的敏安郡主,儿臣离开北冕城堡前,曾在信安王府见过敏安一面,那一面,儿臣到现在都还记在脑海之中,是敏安的样子让儿臣熬过了这四年,回到父王身边,父王,父王就成全了儿臣吧。”
辛彦之说得情真意切,立在旁边的缘遥差点儿都信了,他努力在脑海深处寻找敏安的样子,找了半天也还是想不起敏安长什么样子。
“你已是有婚约之人,为何还要如此固执,北冕国贵族豪强之女,你想娶谁都可以,信安君之女不行。”
君王复利怒目圆睁,辛彦之跪在地上,吓得舌头都在哆嗦,他战战兢兢,从目前的口气来看,他的身份是安全的。
刚进会元殿时的束手束脚也慢慢消失了,他胆子大了。
“父王,儿臣是真的爱敏安,父王若不答应,儿臣宁愿再回墨峦府地去。”
辛彦之已经没有退路,也无计可施,只能靠讨价还价,无论手段与过程怎样,结局一定是要撕毁与铃儿的婚约。
“放肆,为了你,寡人费多少心,如此不成器,太让寡人心寒。”
当了二十年的王,君王复利从来不妥协,更不受威胁,父子瞬间变成了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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