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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
为了安抚江南人心,我这举动,皇上也不会怪罪的。”
说到此处,郭翰顿了顿:
“事急从权,若是大人也认为此举妥当,便请谢家收拾一番,我先令人送他们出江洲,以躲避灾祸。”
岸上还横七竖八摆了不少尸首,王嵩点了点头,下了决心:
“如此也好,麻烦将军。”
洛阳紫宸宫里,傅明华正陪着燕追处理奏折。
已经七月,可是天气仍旧炎热,宫中四处摆了冰盆,可殿内仍有几个宫人拿了扇子在轻摇着,送出一阵阵凉爽的微风来。
凉榻之上摆满了奏折,燕追靠着小几,拿了本折子,傅明华拿了白团扇,不时为他摇上两下。
她没有去动那些随意乱扔的折子,只是拿了银签叉了冰镇后切开的瓜果吃,燕追身体往她靠近了些,将嘴唇凑了过来。
殿中的人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幕,黄一兴等人甚至连眉梢都没动,傅明华却仍是觉得有些羞涩,叉了块甜瓜递到他唇边,他拧着眉,很勉为其难的吃了。
他对于吃食并不如何讲究,在许多事情上,与当初的嘉安帝有异曲同功之妙,十分的克制。
衣食住行四样里,他仿佛一切照例制,并没有对这些东西有特殊的喜好。
他吃了瓜果,兴许是太甜腻了,又伸了手出去,黄一兴体贴的送上茶,他喝了一口漱嘴,便有宫人捧了盆钵来任他将茶水吐了,他取了帕子擦嘴,傅明华眼角余
光看到他手上的奏折,隐约瞧见了‘江洲’的字样。
她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燕追却仿佛并没有在意,反倒将折子一扔,“江洲里宇文氏死了五十多人,郭翰有意令谢家的人撤出江洲。”
说这话时,他的神情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眼神锐利逼人,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神色。
傅明华顿了一顿,将手里吃了一半的碗放下,若到了此时,还说她猜不出来燕追意图,那是假的。
从高甚之死,再到‘凌氏余孽’,都是他一早便埋下的棋子罢了。
他想让谢家迁出江洲,给谢家挪个地儿。
她记得自己曾说过的话,世族如树,尤其是谢家这样传承悠久的家族,更如参天古树,枝茂叶茂,不好修剪。
可是他想移‘树’,便是应了自己当日与他谈过的那番有关于‘木香’的话。
她不吃玉碗中的甜瓜了,燕追拿是拿了叉子,一口一口的叉来喂她:
“元娘觉得,此事有几分把握?”
他问的没头没脑的,但傅明华就是品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他是在问,利用此事,逼谢家撤出江洲,让出被谢家霸占多年的江洲,有几分把握罢了。
若换了旁人,燕追这番部署兴许有用,但对于谢家来说,哪怕有‘凌氏余孽’这个借口,燕追的打算却不一定成功的。
她神情有些凝重,燕追就笑道:
“我心里也是有数。”
他露出几颗洁白的牙:“此事成功把握不大。
不过世族的传承靠什么?谢家的凝聚力又从何而来?”
傅明华抿了抿唇,对他的问题心中也是有数的。
自汉武帝时期,汉初分封的诸侯国意图谋反,武帝为了集统君权,采纳董仲舒等人的谏略,废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观点,加强君王权威,使得皇权至上,造成了皇帝至高无上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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