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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父王却是对花粉过敏的,这满宫的花像是一道荆棘墙,让他回回都无法久留,更别说留宿了。
跑外前儿去丢了花,又净了手,她踱着步子往回走,这才发现,母后的宫里怎么一点花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待她进了屋,瞧见同时搓着鼻子的父王和我时,心底淌过一丝古怪。
王后娘亲笑的一副了然,目光在我和国主爹爹身上绕来绕去,像是小孩子看稀奇,并不招人怀疑。
国主爹爹歇了喷嚏,不免看向我,说:“巧了,你也有这毛病?”
我眼神游移:“嗯。”
总算是知道我这毛病是来自于谁了。
言大夫则在桌下捏着我的手,不禁地挑了挑眉,这便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
也因着这番打断,赵念念直接坐在了国主爹爹的另一边,逃过了要招呼言悔的这一关,可她的小眼神,仍是有意无意地往这边扫。
说实在的,有点……讨厌。
我主动挽上言悔的臂膀,一番亲密无间。
赵念念瞟过来,神情些许的怅惘,却是很快就扬起笑来,对着国主爹爹一阵撒娇,试图缓解自己的尴尬,举止如常。
国主今天很高兴,这团圆的景象让他多年的郁结都烟消云散,身旁的轻衣此刻也异常的安静,没有闹腾,只是眼珠子转来转去的,一阵傻傻的笑。
是言悔的出现,换得她一时的清明了吗?
这实在是个好现象,国主不疑有他,与另一侧的赵念念有说有笑,语气柔和非常,且话语间,都是一些过往的事。
我听着听着,心里变了味。
啊——都是,他们的父女情深。
王后娘亲的目光也移了方向,她弯着眼看着说得正热闹的父女俩,酥手轻抬,覆在了国主爹爹放在她腰际的手背上。
一方桌,在这一刻好似将我们硬生生地阻隔成了两边。
他们在那头,是一家人。
我和言悔在这方,是无关的人。
笑谈声中,我的眼神也渐渐地黯淡下来,只游魂般地看着他们。
原来一家人,是这样相处的。
他们依偎在一起,回忆也是共同的,即便沉默几秒,也丝毫不显尴尬。
原来,在我孤身闯荡在外,于刀剑无眼中游走的时候,赵念念,是这样被他们呵护在心,关怀备至的。
手心微微地冒着冷汗,找回亲情的那分喜悦,忽然之间,就变成了绞心的痛,让我无意识地抓上了胸口,揪住了衣料。
是我狭隘了吗,我为什么会觉得眼前的温馨是如此刺眼。
整个脑海犯着晕,几股旋风卷过,便只剩一片苍茫,像是陡然被抽去了什么。
王后娘亲似乎意识到什么,她扭头朝我望来,我则木愣地盯着她,只是想,水中月是天上月,那么近,那么的遥不可及。
几乎在下一瞬,我就求助似的看向言悔。
他比王后娘亲更早发现我的不对,目光交汇,我看着他,无声地告诉他,我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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