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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记得,就是五岁那年的上元节,奉先县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准备去看灯的百姓,而此时城里的一处中等大小的院落里却冷冷清清,家里的仆人都给了假,让他们出去游玩了。
温馨一身大红色小袄,衣服很新,但是却很脏,尤其是袖口处被蹭得乌黑油亮。
温馨躺在院中一棵大树下的假山上,她仰头看着被围墙割裂成四四方方的天空,她百无聊赖地看着几只干瘦的麻雀在枝头叫唤,大树的叶子沙沙得响着,院外传来欢天喜地的锣鼓声、炮竹声,自家屋里却偶尔传来娘亲费劲的咳嗽声,娘病了。
温馨委屈地侧过身子躺着,眼泪从眼角不争气地流下,她真的讨厌死这个新房子了,自从搬到这新房子,爹爹是越来越忙了,整天不着家,有时候一走就是一两个月。
爹爹有时候就算回来,也是一副愁容不展的样子,不说话还好,一说起来就会跟娘亲争吵起来。
他再也没问过自己为什么蹲在地上玩蚂蚁了,也没给娘亲买过好看的镯子了,也不知道蚂蚁爹爹找到家了没有……
温馨好怀念以前的日子,她想念以前飘着饭香的小院子,想念家门口那条可以抓鱼游水的小湖,,想念爹爹带回来龙须糖的甜甜滋味……
温馨想起一个月前,她因为太想见爹爹了,偷偷跑去爹爹的店铺找他,她在会客室见到了那个女人,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个场景。
温馨趴在门边,她看到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坐在主位,指甲被蔻丹染得通红,像极了鲜血。
那女人手里戴着一个通透的玉镯子,她举着手欣赏着,挑着眉挑剔到:“易郎,也不是谁送我镯子我都会收的,这个镯子玉质还行,就是手工还是粗糙了些。”
“这玉镯是粗糙了些,普通的镯子哪里配得上你。
我已经派人帮你寻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就等找了最好的工匠给你雕个镯子,多的料子再配套做个玉簪子,图案就用牡丹,你看如何?”
温易含情脉脉地握住那女人的手,一边抚摸一边说道。
“还是易郎最好了。”
女人靠在温易的怀里,柔声道。
门外的温馨心中一惊,一不小心跌了进来。
那女人从上往下打量着她,趾高气扬地说:“哪来的野丫头?”
“这是我新买来的小丫鬟。”
温易瞪了她一眼,警告她不许说话,随即将他拎了出去,“还不快出去!
没规矩。”
那女人虽然满脸胡疑,却也没吱声。
温馨心中感到不解,但是她知道,要是把这个事情告诉娘亲,娘亲肯定会伤心,况且娘亲还生着病。
温馨想到这儿,迅速起身,跑到屋里偷偷将娘亲的那个镯子拿了出来。
温馨怕被娘亲发现,就躲到了假山的山洞里,她拿出镯子套在了自己的手上,心中暗暗比较两个镯子。
“哼,还是我娘亲的镯子最好看!”
温馨小心翼翼的将镯子拿下,装到盒子里,抱在怀中。
她坐在假山的山洞里,双手抱膝,摸了摸右边红肿的脸颊,回想刚刚的事情。
刚刚,因为她缠着爹爹,要爹爹带她去看花灯,可是爹爹说有事要忙,她便哭闹着不依,往年都是一家人去看花灯的。
她哭闹得太厉害了,爹爹气得扬起了手给了她一巴掌。
这是她爹爹第一次打她,想到这儿温馨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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