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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罪名太大,内侍顿时慌了,赶紧道:“圣人,奴婢怎敢...”
鸢姒喝道:“放肆,圣人面前岂容你狡辩!”
颢蓁的容颜始终冰若寒山,连她的声音也是:“天圣七年,大将军石普私侵修孔子庙钱一事朝野皆知,今日你替三司传话,想不到其中利害?是你忘了,是你当真想不到,还是你也以为可以欺上罔下,占取钱物?那宫中花石,只胡乱挪用倒罢,但花石是从何处而来,来得是真是假,你身上的嘴能讲清吗!”
内侍被她一连串的问话吓住了,脖颈上沾染的凉汗令四肢的惧意更甚,竟连一句分辨的话都再不能吐出来。
颢蓁的目光从他颤抖的身子上移开,鸢姒则在他耳畔狠狠教训:“你再狡辩一个试试,你犯下得过失,便是即刻杖杀,也不需向谁做甚么交代。”
内侍闻言,又打了个冷颤,除了叩首求饶再无办法。
“别叩了。”
颢蓁挥挥手,淡泊的语气夹了几分不和谐的烦躁。
内侍赶紧定在原地,哆哆嗦嗦的看向鸢姒,却见鸢姒凶巴巴得瞪着他,唬得他急忙又把脑袋垂下。
颢蓁自上睨了过去,寓意悠长地说:“坤宁殿是安寝之所,本殿亦不愿此处见血。”
内侍晓得她必有所指,赶紧继续叨扰:“求圣人开恩,求圣人开恩!”
“并非本殿不给你活命的机会。”
颢蓁道,“但修孔子庙的钱物,以及修造案同周成奉之间的勾连,尚且是你一面之词...”
内侍的呆只发了一瞬,旋即点头如捣蒜:“圣人放心,奴婢必会寻出凭据!”
颢蓁表情再次变得端庄。
“修造案以往是个冷衙门,难得今年变这般热闹。”
她缓缓说道,“若热闹劲过去了,继续留下的人,怕反而不习惯旧日的清闲。”
语到此处,她突然话锋一转:“你在修造案除了传话,可还有别的差遣?”
“别的只有盥手、炷香等。”
颢蓁颔首了然:“既叫你办了这桩事,再留在那里属实为难。
这样,本殿瞧你还算机灵,届时你有何打算,可与鸢姒讲。”
内侍忙又叩谢。
颢蓁‘嗯’了一声:“本殿乏了,你退下吧。”
内侍叩谢起身,将将向后退了两步,但听颢蓁突然叫停他:“本殿竟忘记问了,修造案擅自更替花石,究竟是何人授意?”
内侍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鸢姒从旁提醒:“才夸你机灵,你却犯蠢,替圣人办事,不先交代个仔细,还琢磨敷衍过去不成?”
内侍惊慌的眼珠子四处转了转,最后落在颢蓁脚边:“奴婢猜,将作监大人(修造案的头头)不敢独自下这个决定。”
颢蓁追问道:“那么,是谁有这个胆子呢?”
内侍咽了口口水,没说话。
鸢姒刚准备开口责备,颢蓁伸手拦住她,再问:“是范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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