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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二楼木窗响动,在林默探出头来前,楼欢一掌将彩宫送出院外。
林默望着月光下独自站立的楼欢,一手拢在嘴旁,压低声音喊:“你在跟谁说话呀?”
“我……在吟诗。”
“外边冷,快回屋睡觉。”
她娇娇的声音里透出关切,故意板起的小脸俏丽迷人,楼欢忍不住“哦”
了一声,乖乖回房。
院外,彩宫收回贴木桩的耳。
殿下被下降头了?在皇后娘娘面前也没见他那么听话过。
二楼的林默放下木窗扇,打了个哈欠。
她将刚削的几支小箭放进箩筐,下楼洗漱睡觉。
第二天鸡鸣就起,她数好这几天卖野猪肉赚的钱,兜起一袋后藏着,出门到祠堂。
陈寡妇一干被烧毁房屋的人暂时没地方住,都在祠堂里打地铺。
昨天义愤填膺下打了王漫娘,今天却开始害怕。
陈寡妇抱着小儿子在跟人哭诉:“都是柱子挑的头,要是没打她就好了,现在阿世村长已经放了话,打了人就一个子都不会给,我们可怎么活啊?”
“你去问问高二叔?”
陈寡妇红了脸嘀咕:“呸,那老没良心的自己都要仰仗阿世村长,出了这事早就关起门来不认人啦!”
“唉,倒卖野猪肉的钱路上也花光了,本以为别的村水是好的,可以定居下来。
谁知道九村十八寨都出了事,你又说回来闹一闹,得笔钱。
可阿世村长要是咬死了不给,日子拖久了我们都得饿死,哪还有力气去闹。”
陈寡妇的小儿子挠破了脸上疙瘩,看着一小爪子脓血吓得突然大哭。
陈寡妇自己都心烦着呢,重重打了两记小儿子屁股,“哭什么哭,哭就不痛了么?没用的东西!”
众人都没了话语,只剩下唉声叹气。
他们突然发现摆在他们眼前的,除了最基本的吃饭睡觉问题,还有更严峻的。
他们中十之八九生怪病,又没赶上神使赐药,若是没钱就是没饿死,也要先病死。
祠堂外林默听到这,原先八九成的底如今涨到十成十。
她闲适地踱进祠堂,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拿出一只鼓鼓的钱袋。
这些流离失所的火灾难民陡然看见钱袋了,眼睛都发红了。
“林默,你什么意思?事到如今,还要来落井下石,显摆自己么?”
陈寡妇失家财的同时,连二叔的包养宠爱也一并丢了,又病又饿下脾气很坏。
林默一脚踢起地上的破罐子掀到她身上,凶凶地大骂:“闭上你的臭嘴,我是来买房契的。
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喜欢落井下石?不想卖就滚一边去。”
陈寡妇起火的脾气顿时被凉水浇灭,又升起些侥幸的心思,声音也变得讨好,“你说什么,我们的房子都烧成烂木头了你也愿意买?”
“是真的吗?”
“你会这么好心?我们以前这么对你……”
祠堂里的人眼睛都亮起来,有些不可置信的期待。
“少废话,愿意卖就跟我去村长那盖章交接。”
林默昂起骄傲的小脑袋,掂着钱袋子踏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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