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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刘承宗自己都乐了,说实话如果不是老庙庄的遭遇,能在兴平里这么个地方有人管饭,是灾年里外头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
毕竟这场合不适合笑,刘承宗收敛笑容,想了想上前拍了拍鲁斌的肩膀,道:“这两天我去北边一趟,要能碰上你哥,我就把他领过来,你安下心住着,别在我家宗祠胡闹。”
“我出去问问能不能给你换个地住。”
说罢,不管鲁斌在身后叫嚷,刘承宗头也不回的走出宗祠。
站在高大门楣的宗祠廊檐下,他抬头看着碧蓝天空叹气。
离开鱼河堡还没到俩月的时间里,身边死的人比过去十九年还多。
他早该知道丁家站那八狼不是省油的灯,连税吏都杀了,就算没贼人但凡有点不顺就会去抢别人,有贼人夹裹更是一拍即合。
越这么想,刘承宗越觉得他要动身往北边看一眼。
鲁斌的兄弟家眷要是还活着,多半找不到。
除非人已经死了兴许能让他看见个尸首。
否则他能找到,贼人也能找到,没点藏身的本事肯定活不下来。
若有藏身本领,方圆十里随处可见的荒山秃岭藏几百人都找不着,何况找几个人。
“才刚从安塞回来,你又要去哪?”
给佃户分完种粮的蔡夫人回家,刚进门就见院门口正中间留下一坨马粑粑,再向里头望,看见马厩里刘承宗正背着铺盖卷拿鞍具往红旗背上放,不由道:“外头多乱啊!”
“娘回来了,这不北边村子遭了贼,我去那边探探。”
看见母亲回来,刘承宗把鞍具卸下,背上的铺盖卷也暂且挂在马厩里,走出来笑道:“没事,祠堂关着那鲁斌也想找家人,他出去遇上贼就是个死,我替他出去看看。”
“外头大道不躲人,你还能去搜山找人?”
蔡夫人急的光抱怨,却没别的法子,道:“又找不到人,还要上北边做什么?听娘的话,就在家呆着,你不要再往外跑了。”
“哪能不去,七八里外的村子说没就没,总要过去看看贼往那边走,他们还在,咱早做准备;要去了别的地,夜里咱家也能睡个安稳觉不是?娘,放心吧。”
刘承宗抬手擦着收拾战马出的汗,顺手敲了敲穿在身上的边军暗甲,道:“里头都是巴掌大的甲片子,我骑两匹马,遇上贼也能跑,伤不到我。”
“能的你,还甲片子,人家一个村的人都没躲了毒手,你穿一身甲片子有啥用?”
说归说,蔡夫人心知拦不住儿子,只好皱着眉头道:“你哥去找曹管队,估计午后赶回,你先吃点东西,等他回来你俩一起有个照应……那是谁家的马?”
“也行,等他回来,家里人多我出门也放心。”
刘承宗想,估计大哥是知道北边贼情后觉得不安全,去把曹耀一行人找回来,到时候有五十边军在家,就算贼子来了也不怕。
想到这,他心里放心多了,指着马厩道:“那是后窑曹管队给嫂子留的马,我刚借来,急着走也走不了,它马掌松了,得新挂才能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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