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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结束之后,她就悄无声息地从我们的世界里消失了,就连估分她也不曾出现过。
这对我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她不在的日子里,萧嘉懿完全是属于我的,就算我不说话,我也能感觉到萧嘉懿就触手可及地坐在我身边。
所以,我打心眼里觉得高兴,这种高兴多多少少参杂着小人得志,但我不是小人,小人都会为了达到某一个目的而不折手段。
我什么手段都没有使,什么坏事都没做,只是等来了命运对我的眷顾罢了。
填志愿的时候,陶婉怡依旧没有出现。
那天上午,我努力地想在人群里搜到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影,但是我没找到。
我悬着的心落下了,彻彻底底地松了一口气,像是历经一场漫长的马拉松那样,带着解脱的舒畅,直觉告诉我,陶婉怡肯定是发挥失常了,肯定是没有考好。
我没有感到惋惜,不,准确来说,有那么一点点的惋惜,也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这种惋惜被一种幸灾乐祸所取代了。
我笑了,是那种窃窃的欢喜,我知道,陶婉怡或许就这样从我和萧嘉懿的世界里走出去了,或许再也不会走进来了。
可是,我哪里想得到,真正从萧嘉懿的世界里走出去的人不是陶婉怡,而是我,是我这个彻彻底底的大傻瓜,就这样一次毫无防备的走失,我就再也不是那个江蕙了,我就再也走不进萧嘉懿的世界了。
陶婉怡显然是渴了,她端起玻璃杯就送到了嘴边,喝了一小口就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还是家乡的水有味道。”
“哪里的水不都还是一样嘛。”
“嗨,江蕙,你可别不相信,还就是不一样。
就拿广州来说吧,那个地方的水浸透着海的气息,带着咸咸的味道,可是我们郑州的水就不一样了,有股甘甜味儿。”
陶婉怡说话越来越有味了,这种味道不是嗅觉或者味蕾所能体会得到了,而是要用心来品味。
我还记得初中的时候她说话的味道不是这样子,她那时候的话语还是甘甜的,而现在,却是苦涩的,就像她说的那样,“浸透着海的气息”
,噢,我忘记了,我们四年没见面了。
对,是四年了。
四年,是一个足够漫长的时间,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秒钟的变化,都能彻彻底底地改变一个人,比如萧嘉懿,比如陶婉怡,再比如我——江蕙。
“什么时候去的广州?”
我的双手一直都在摩挲着玻璃杯,冰水的凉意一点点地透过杯子传递到我的手心里,这种感觉很好。
“中考之后。”
我就知道是这个答案,这就是所谓的明知故问。
明知故问的人分两种,一种聪明绝顶,另一种却刚好相反,傻得厉害。
前者带着命运的强势,像是站在某种高度的审判官,而后者则带着命运的呆滞、凄惨,甚至是绝望。
我自然挤不进聪明绝顶的行列,所以,我很不幸地被推进了后者的行列,站在这个行列的里我又一次地明知故问了,“为什么跑到广州去了?”
她笑了笑,笑的很苦涩。
但是她并没有急着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端起玻璃杯送到了嘴边。
我知道她并不是想喝水,只是想湿润一下自己的回忆,“还不是因为萧嘉懿。”
她又喝了一小口水,把杯子放在手掌中把玩着,“中考之后我给他打电话问他估分估得怎么样,他说好不好都无所谓了,他要转走了,转到广州了。
当时我的心就凉了,心凉了之后手脚就凉了,再接着浑身就凉透了,跟冰水一样。
人这种动物很奇怪,你身体凉透的反应就是觉得冷,但是这种冷却带着一种丧心病狂的灼烧,也就是说,你的身体热了起来,那种寒冷的滚烫。
我解释不好这层关系,简单点来说就是我病倒了,莫名其妙地发起了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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