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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法槌敲响的瞬间,铭乐安拢了拢珍珠白的西装外套。
她站在辩护席上,她今天特意选了晓妍最喜欢的淡紫色丝巾,当目光扫过被告席上瑟瑟发抖的女人时,指尖轻轻摩挲着卷宗边缘。
女人领口别着枚小太阳形状的胸针——那是铭天用废铁片给她打磨的离别礼物。
仿佛那如太阳般的少年陪她一起……
“公诉人主张被告犯有故意杀人罪。”
检察官推了推金丝眼镜,“但监控显示,被害人死亡时间是凌晨三点,而被告走进卧室时是四点十二分一这完全属于事后报复。”
旁听席传来吸气声。
铭乐安注意到晓妍开始抠指甲,血珠从结痂的伤口慢慢渗出,在浅蓝色囚服上晕开细小的红梅。
“反对。”
她起身时带起一阵山茶花香,“我的当事人患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那个时候,在她的认知中,危险从来没有解除。”
投影幕布亮起,三十七次报警记录像血红的蜈蚣爬满屏幕,女人的声音不疾不徐:“每次施暴后,这位模范丈夫都会温柔地说‘一定不会有下一次了’。”
这句话出来,被告席上的女人颤抖着抬起头,手腕上最新鲜的烟疤还在渗血,染红了浅蓝色囚服。
“公诉人是否知道,家暴受害者的肾上腺素水平会在施暴结束后持续升高72小时?”
铭乐安收回余光,她将精神科诊断书轻轻放在法官面前,“当我的当事人举起刀时,她看到的不是熟睡的丈夫,而是正在扬起的皮带。”
“反对!”
公诉人突然提高音量,“辩方律师反复强调被告长期遭受家暴,但据我们调查,被告每次都愿意出谅解书!”
这句话落下,旁听席传来窸窣响动,晓妍突然在被告席剧烈颤抖,法警刚要上前,铭乐安已快步走过去。
众目睽睽下,她解开西装扣子将晓妍裹进怀里,像温柔的母亲安抚受惊的幼兽:“不怕,我们给法官看看小蝴蝶好不好?”
晓妍脖颈处蝴蝶纹身随着啜泣翕动着翅膀,那是三年前她用缝衣针蘸着蓝色的墨水自己刺的。
铭乐安指尖轻点蝴蝶触须:“这里原本有块烫伤,是被告用烟头按的。”
可她的指尖并没有停下,重点也不是小蝴蝶,而是小蝴蝶之下被藏起来的道道罪恶。
法庭吊顶的led灯管发出刺眼的白光,纵横交错的如同鞭痕在灯光下泛着青蓝色的磷光,如同深海里变异的水母触须,吸盘里还嵌着带血的皮屑,随着呼吸在皮肤表面诡异地起伏。
那是那个恶心的男人用皮带,用衣架一次次抽的,新的伤疤覆盖在旧的伤疤之上。
可怖又恶心。
她又松开瘦弱又可怜的女人。
走到一边把医疗记录摊在投影仪下,泛黄的纸张像被血泡过的拼图。
x光片上十七处陈旧性骨折闪着幽光,肋骨第三根断裂的诊断赤裸裸的显示在大家的面前——那是三周年纪念日被踹下楼梯时断掉的。
护士手写的查房记录让观众觉得那几个字开始渗血,“患者称左耳听不见”
那行字晕染开来,旁边贴着鼓膜穿孔的照片,像朵腐烂的向日葵。
当沾满褐色污渍的婚纱照被甩到陪审席时,蕾丝头纱上还粘着干涸的血液。
铭乐安突然撕开相框背面,夹层里掉出产检报告单,b超影像旁用口红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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