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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南回觉得:鹿松平可能是属兔子的。
狡兔三窟,只有兔子才会跑起来又快又安静,还能在一瞬间便钻进兔子洞,教人找不到踪影。
她不过晚了半步,再想去追他的时候,便连个人影也瞧不见了。
当然,就连带她来时的那辆马车也消失了。
可怜她上那土坡时光顾着留意对方的动作,心思全然不在记路上,若不是大漠之中遮挡较少,军营中又还有一两点光亮,她怕是要在这荒郊野岭之中过夜了。
如此耽搁了半个时辰左右,当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回营地时,正有人将一卷带血的毡毯抬出大帐。
她整个人愣住,随即心下一阵发凉。
难道说,皇帝已经被奸细给......
她快步冲向帐子,左右把守的士兵反应很快,一把将她架住。
她一边挣扎,一边痛心叫到:“陛下!
陛下!
臣来晚一步。
都怪鹿松平他不给我指路,自己一人跑了......”
“嚎什么?孤还没死。”
熟悉的声音在毡帘后响起,肖南回的哭喊生生憋了回去。
下一秒,鹿松平的脸从帘子后探出来,嘴角抽动着对左右士兵道:“这位是右将军肖大人,还不快快放手。”
士兵们有些犹豫着放开那奇怪的女子,却见她原地掩面呆了片刻,转身便要离开。
“进来。”
某人又发话了。
肖南回的脚在地上磨蹭来磨蹭去,最后还是不敢就这么掉头走了,乖乖进了帐子。
大帐内已经安安静静,根本看不出方才究竟发生过什么惊心动魄的情形。
可方才那卷毡毯上的血她看得分明,一定还是发生了什么。
“臣来迟了,请陛下恕罪。”
“卿对孤情真意切,令人感动。”
他不说还好,说出来只让人面上烧的更厉害。
一路奔袭而来的冷空气在肺里开始膨胀,她忍不住开始咳嗽起来。
“这个,臣还以为......”
“起来说话吧。”
“谢陛下。”
肖南回这才站起身来抬头望去,只见夙未正慢条斯理地将新碳添进炉子,他身后阴影里放着个木架子,木架上挂着个人,胸口血迹未干,面容倒是干净,她依稀记得应当是上军佐史朱庭茂。
这便是抓到内贼了?倒是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坑害光要营千万精锐骑兵的,竟会是这么个小糟老头。
丁未翔正坐在角落的一张脚凳上擦他那柄长刀,留意到她的目光,只吹了吹上面还未干透的水汽:“肖大人来的不是时候,最精彩的一段已经错过了。”
“倒也还不算晚,能跟着看个热闹。”
夙未站起身来,走到离朱庭茂一步之远的地方站定。
“爱卿一介文臣,竟然有着通天的本事,倒教孤刮目相看呢。”
夙未说罢摇了摇那穿骨而过的铁链,朱庭茂的脸色也跟着白了白,“之前是孤怠慢了,寻常绳索看来是困不住朱大人,如今便只得借了军械库的钩刺一用,想来是粗糙了些,且忍忍吧。”
撕破了这最后一张脸皮,朱庭茂已然没有了往常那用来伪装的忠厚,面上显出几分麻木来。
“你不必枉费心思,我自认技不如人,但也不会同你多说。”
夙未眼睫低垂,并不在意对方话语中的抵触之意。
“朱大人可知,在你行刺前,孤其实也只是对你有所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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