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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让她不耐烦的是顺和帝。
一连四旬,每到圣上择宗亲循例问话的日子,顺和帝都点她入仁和殿,却从不过问书修得如何,似乎只对其与“萧世子”
“亭林郡主”
等人的交往感兴趣,有两回还先后见了她和唐恬,好像非要从她俩的答话中琢磨些意味出来才行。
九月初十,袁隽与萧凌头一回同时奉诏入宫,两人在仁和殿苦熬了一个时辰才被放出。
方出了宫门,萧凌见袁隽如常做派、别无动议的样子,终于按捺不住,梗着一口气问:“袁祎然,今日是九月初十,可还记得是什么日子吗?”
“萧世子生辰嘛!
自然记得。
看,我还备了礼!”
袁隽自袖中取出一个锦袋递给萧凌,满脸诡计得逞的笑。
“你怎么……”
萧凌看出袁隽是故意耍弄他,一把抢过锦袋打开,强板着的脸登时维持不住,嘴角忍不住高高翘起:“这是……你刻的?”
锦袋里一枚细腻温润的青田石小印,刻着隶书“诺一”
。
“看出来啦?”
“你的字,跋扈得快飞出章子去了,哪能看不出啊?”
萧凌用指腹描着字、摩着印,一遍遍地看。
“想着是给你做小印,不跋扈怎么配得上萧世子的气质?”
袁隽好笑道,“诶,我刻得好吧?那青田石我都磨了好久了,不然这会儿啊你手上早都是血口子了!”
萧凌被怼得脸微微一红,放低右手,又抬起左手,瞧着掌上的锦袋,心有不足地又道:“袁祎然,我今日生辰,提个要求不过分吧?你,你为我做个荷包吧!”
袁隽听言,面上也被传染上一层薄红:“说什么呢?”
“不是,你看这袋子,上面光秃秃的连个花都没绣……”
“我绣花,那能看吗?光缝这袋子就费我半天劲儿了。”
袁隽委委屈屈地说,“再说那缎子上不是有纹样吗?还绣什么花呀?见素抱朴不好吗?”
“袋子也是你亲手缝的?”
“对啊!
怕萧世子觉得贺礼不够诚意,刻字磨印缝袋子,全套,都不曾假手于人。”
萧凌迅速将小印放好揣进怀里,无比满足地拍了拍。
袁隽有一瞬的恍惚,觉得萧凌开心的样子让自己移不开眼,心底竟似升起个愿望,盼他永如此刻。
袁隽有些期待地轻声问:
“萧诺一,喜欢吗?”
萧凌的眸子似打磨剔透的黑曜石,直直地看进袁隽的眼,说:
“嗯,喜欢!”
萧凌几乎被自己声音里的温柔吓到,却更惊艳于眼前少女脸上的神情,那是他从未见过、从未想过的惹人模样,混着娇羞与勇敢、忐忑与坚定交织的绵绵情意。
萧凌觉得,决不能让第二个人见到袁隽现下的样子,她自己都不行。
于是,他决定按计划推进这一日的庆生行程,开口提议:“祎然,我们出城玩吧!
我跟任重借了他家庄子。
祖父知道的。”
袁隽直接忽略掉萧凌话里所有的古怪和不妥,只爽快地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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