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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即恨恨道,“就算你不是东离山的女土匪,冲你那双紫眼睛也不是什么好人,你给我站起来,跟我走。”
我咽了一口唾沫,“这位小英雄,敢问怎么称呼?”
“叫我虎爷,你这个紫眼睛的妖精快给虎爷我站起来。”
小屁孩仰头得意道,“随我前往父帅处报功啊。”
他唱得文绉绉的,那刀可一点也不含糊地贴近我的动脉,我便依言慢慢站起来。
他扯着我往前走,我便弯着腰往前走,尽量不扯痛肩上的伤,好像革命样板戏里万恶的地主老财被无产阶级的少年红军逮着了,押往革命根据地受审。
我忍痛道:“虎爷小英雄,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而且肩上有伤,可否请你绑松一些,我随你去便是了。”
小虎爷凑上前来看了看我的左肩,便从怀中拉出一个小盒来,凑到我眼前。
我打了一个哆嗦。
因为里面是一只巴掌大的黑蜘蛛,浑身黑毛上缀着极其艳丽的花斑,同沿歌最喜欢的那条毒蛇有的一拼,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蜘蛛长得像洛洛。
“我替你松了肩头的绳子,可是你若敢耍花样,我便将你绑成个大萝卜,然后放黑子来咬你,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汝州果然藏龙卧虎,连一个黑小屁孩都会有如此珍贵的毒物!
我咽着唾沫点着头,赌咒发誓,小屁孩才满意地割断我左肩上的绳子,立时血如泉涌。
小屁孩又从怀中拿出一包白药粉,然后在四周低头找了一株碧绿的植物叶子,咬碎了混着药粉涂在我的肩上,“这株草能止血,不用担心。”
我心中一动,这个小黑屁孩其实心肠不坏。
于是我便柔声对他笑道:“多谢小英雄。”
小黑脸微微一红,继而粗声粗气道:“废话少说,快站起来。”
虎爷小同志在前面牵着绑我的绳子,一路拉着我,深一脚、浅一脚,东拐西弯,忽上忽下地走着。
走一会儿,再一回头,我们已经走到了浓密的半山腰,回眺来路,陡然心惊:这一路走来竟是失传已久的九宫八卦阵。
这种阵法神出鬼没,如果不知路径,就会永远地迷路在此地,再也走不出去。
在我认识的所有高人中,唯有两人知晓此阵布阵及破解之法。
一个是天下闻名的博闻智者“踏雪公子”
。
以前他在喝下午茶时有一个很有趣的习惯,就是同韩先生一起拿玉石堆阵法,做破阵演练。
记得那年的夏天,韩先生也不知打哪儿翻出个古阵,原非白算了很久,都没有算出来。
他和我都入了迷,他端起喝干的茶盅就喝,我也忘了提醒他,然后他连喝下了一堆冰竟也没有回过神来。
等他醒过来时,盅里最后一块冰滑落到了坎位,这个阵法竟然无意间破了。
而另一个高人则是我一想起来就一身鸡皮疙瘩的,我那出类拔萃的二哥。
说起玩阵法,我不得不承认他比起原非白要高一筹。
原非白需要用一下午加上借助一块冰解开的阵法,他只花一个时辰就解开了。
那时的他还是很好的,无视我惊讶而张大了的嘴巴,便热情地留我和碧莹用饭。
我记得他只是淡淡一笑,对我和碧莹说他小时候玩过类似的阵法,不想原来这是那阵法的原型。
我收回思绪,向那小少年问道:“小英雄,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家,带你去见我阿爹和雪狼叔,让他们审你。”
他打了一个哈欠,黑宝石一般的眼珠子一转,咭地一笑,“俺给你唱首山歌吧。”
不等我回答,便清了清嗓子,开口便唱:夜黑地灯花花结双蕊,清早起喜鹊鹊脑畔上飞。
牛车车驮来了个四妹妹,黑咕噜噜眼睛爱死个人……这声音正是我同小玉他们一起在仙镜潭时飘过的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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