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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人间荣辱。
看罢这两幅字,蒋兴和不觉心中暗笑,萧子儒明明是被罢官回乡,却还要打肿脸充胖子高唱“所以将身岩薮下,不朝天”
,说是官场不朝你还差不多。
可见这个萧子儒的书生气已经是不可救药了。
看了于右任赠给他的字,蒋兴和本欲把萧子儒恭维一番,如今看了他的自写条幅,就完全打消了这念头。
再认真看他的字,也是模仿之气甚重,未成自家风格。
曾几何时,都梁上层多以拥有萧子儒题字为荣,现在想起来,无非是看在他的官位罢了。
蒋兴和主仆坐了一阵,萧子儒总算出来了,虽是落魄,他的官架仍在。
这种人蒋兴和见得多了,也不为怪,双方虚套过后,蒋兴和直奔主题:“止戈亭有消息传出,说是贵府上将出让南乡八十亩水田,不知确实否?”
萧子儒听后就是一怔,原以为蒋兴和此来要正式退婚,没料到是想买他的田,凡书生气的人都有个拗脾气,好说时,万金可送不计得失,不好说时,金不斛银不换。
他见蒋兴和悔婚在前,如今又乘人之危,内心早就忿忿难平,遂道:“是有此事,不过都已定了买主,蒋先生来问莫非也有意向吗?”
蒋兴和一听此言,就有点后悔不该过来,说:“既已有了买主,就不用说了,今日过来,不为别事,萧先生远道回来,特来拜会。
夙愿已遂,就不多打搅了。”
萧子儒也不挽留,走身送客说:“多谢好意,还望以后常来常往。”
蒋兴和仍然乘轿回到蒋家大院,李施烟就说:“这号书呆子,还是头一回碰到,早知如此,还不如去南乡买通几个乡绅暗中使上钱,托他们买了,还可以压他的价钱。”
蒋兴和说:“我登门本是要帮他,他既不领情,也只能玩这套手段了。
难怪历代书生都难得有好结果,原来都是他们的性格决定了的。
这事我交给你,可放手去办。”
李施烟的事情办得十分顺利,萧子儒急于要钱,加之他宁愿贱卖给别人,也不愿这片好田落在蒋兴和手里,只要有人上门就很快成交。
没想到这些人都是蒋家找来的“托”
。
蒋兴和买下这批田,张显凡也从外地回来了,张显凡这一趟外出虽无大的收获,但还是打听到了朱子湘师徒的下落。
他问过成百上千的挑夫、商贩,据这些人回忆,农历八月初二、初三这两天确有一大一小两个人从都梁来到靖州,此二人既不是常年在这路上走的,也不是挑夫或商人。
张显凡于是认定他们就是朱子湘和谭小苦。
有了这个消息后,张显凡就在望乡客栈住了下来。
在这里往下并非盲目,他知道谭小苦的父亲是死在这家客栈的,如果能够找到谭老瓜的坟墓,谭小苦肯定会去上坟。
为了不暴露自己,张显凡不向店家银白元和小二打听,专拣陌生人谈论这类话题。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有人透露谭老瓜葬在黄狗坳。
张显凡来到黄狗坳很顺利就找到了谭老瓜的坟墓——但他来晚了,谭小苦已经在这里修好了坟墓、立了墓碑。
张显凡又去到靖州城里的大街小巷转了六七天,结果一无所获,这才赶回来向蒋兴和汇报。
蒋兴和明白他是因盘缠告罄才回来的,就故意问他有何打算。
张显凡果然说他还想去靖州寻找,没准哪天就能碰个正着。
蒋兴和就说:“这个办法也未尝不可,只是偌大一个靖州城,去碰一个人犹如池中捞针,有一定的盲目性。
朱子湘既是避祸,就不会轻意抛头露面,为了生存兴许还会重操旧业。
他们是夜猫子,习惯了昼伏夜出的生活,你去哪里碰他们?我看这事先歇将下来,不去理会它,待明年清明谭小苦定会回家扫墓,那时再去找他们,把握要大些。”
张显凡见索钱无望,就顺杆上爬:“我原来也是这样想,因怕老板等不及才想着去靖州寻找,既然如此,那就耐心等到明年。”
二人谈到此处,蒋兴和见张显凡还没有离去之意,就问:“还有什么事吗?”
张显凡说:“这事原本与我无关——是这样的,警察局的舒振乾跟我讲几次,说是你答应他当警察局长,如今这个位置正好空缺,他怕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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