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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在这种情况下,正常人多少都会有些慌――雾散不掉怎么办?政府遏止不住怎么办?玻璃被融开雾涌进来怎么办?
罗小晨算是心理承压能力比较强悍的,听着电视里的话也有点儿蒙。
不过这栋楼隔音太好,几乎完全听不到别家的声音,新闻里主播的声音又一如既往的平静,听久了让人形成一种“其实也没什么”
的错觉。
而当叶昭用他一贯清淡的语气说道:“阳台玻璃只有一层但是拉门已经关好了,其他房间窗户都是双层的,暂时不会有问题。
你要洗澡的话就现在去吧,我用我房间里那个。
当然你如果要继续站在这里发痴我也没意见。”
“……”
罗小晨瞬间就蛋定了,心里暗想:果然这种时候就应该跟非正常人在一起。
他收拾了几件衣物就笈拉着拖鞋进了卫生间,没过一会儿就响起了哗哗水声。
叶昭转了一圈,检查了几扇窗户,关上了厨房的门,把两个房间的窗帘拉上,然后踱到书房。
他转动把手推开门,里面没有开灯,一片黑暗,能隐约看到足够宽大的沙发上聂仁衍的身影,能听到他的呼吸,虽然轻微却平和绵长。
叶昭走进去轻轻拉好窗帘,然后退出来关上了门。
叶昭回房间洗完澡便躺在床上,阖眼回想今天发生的种种,还真是混乱的一天啊。
他总觉得这雾长不了,但是又有一种安不下心的感觉。
或许,现在这一切,都只是个开始吧……
以后……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以后……
“咚咚――咚――”
有鼓声从不知哪里传来,绵长而沉闷,像是蒙着的兽皮已变得破旧,落了太多的灰尘,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响起。
“呜呜――呜――”
有吹角低低地和着,伴着鼓响的节奏,两声短,一声长。
鼓声渐渐变得震颤耳膜,角声也越来越嘹亮,就像是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
开始有整齐的脚步“刷――刷――”
响起,有细碎的银铃声,有金属碰撞的“叮当”
声。
目之所及俱是身着赤色麻衣的人,带着画得狰狞的面具,列着长长的队伍,随着鼓角的声音,走几步,便齐齐挥动手里的麻鞭,“啪――”
地发出一声脆响。
有人在低声吟唱,话语模糊,腔调怪异:“……雄伯食魅,腾简食不祥,揽诸食咎,伯奇食梦,强梁、祖明共食磔死寄生……”
他转过脸来,面具上两双金色的眼睛诡异得让人胆颤,咧开的嘴角里,有低沉的声音依旧吟唱不止,“……赫汝躯,拉汝干,节解汝肉,抽汝肺肠,汝不急去,後者为粮……”
……
罗小晨即便有叶昭壮胆,也没能安然闭眼,他把窗帘拉了开来,瞪着两眼盯着外面的一片茫白整整一夜。
不过这场来得突然的雾去得也突然。
大约凌晨五点多的时候,罗小晨实在熬不住倚在床头小鸡啄米似的打了几分钟的盹儿,再一睁眼,外面已经变成了天未亮时的一片青黑,乳白色浓到似乎要溢进来的雾已经不知何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一咕噜爬起来扑到窗边,上上下下看了一眼,确认浓雾真的已经消散得干干净净。
“啧,这一晚过得真煎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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