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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州城,狼狩山下。
朱友文跳下马,望着刻有‘狼狩山’三个字的古朴石碑,心中不免百感交集。
八年了。
他从小在这儿长大,被母狼收养,与狼群一同生活,无忧无虑,直到他遇见了星儿,直到……
当年马俊那场屠杀,几乎要杀绝狼狩山上的狼群,不知余下的那些狼,如今可安好?奎州城的猎人依旧上山打狼吗?当年摘星与他一起装神弄鬼的‘狼怪’,不知是否仍在民间耳语流传?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他转过头,望向远处的奎州城门。
曾经,他是多么想走入那道门、融入人群,只为了能与星儿在一起,可如今,他却异常思念在狼狩山上的日子了。
那时他还蒙懂,不知世间险恶,以为全天下最幸福的事,便是能日日见到星儿,日日与他的狼兄弟捉闹玩耍,他甚至怀念起被母狼教训的滋味……完全不嫌他是个异类,将他视如己出的母狼,最后甚至为了他,牺牲自己的性命……风声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再仔细凝听,还能听见河谷流水潺潺,狼狩山的一切彷佛未曾改变,但他知道,一切都已不同了。
他闭目凝神,跟随着风的足迹,寻找她的踪影。
风,吹过了树梢,卷起翩翩彩蝶,又拂过河谷,几只蜻蜓飞起,洒落几滴水珠,风又吹到了女萝湖旁的一棵树上,树上的铜铃轻轻响了几声。
他睁开眼,找到了!
他将绝影留在山脚,独自上山,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即使闭上眼也不会迷路,他很快便来到女萝湖边,只见芳草依依,他曾一株株亲手栽植的女萝草繁茂依旧,在阳光下闪着细柔碧绿光芒,彷佛在欢迎一个久未归乡的孩子。
风停了,躲藏在草丛间的虫鸣也停了,女萝湖寂静得彷佛正在沈睡。
彷佛那些发生过的风风雨雨,都不曾存在过。
但他的星儿不在此处,他只见到她的铜铃挂在湖旁的大树下,他走上前,伸手想取回铜铃,脚下忽地踩到陷阱,绳索套住他的双腿,将他倒吊于半空中,疾冲哈哈大笑从不远处的树后现身,手上绳子用力一扯,朱友文的身子跟着又往上升,刚好瞧见疾冲将绳子另一端牢牢绑在一棵大树上。
摘星一脸歉意地跟着从树后走出,指着疾冲道:‘我是被逼的!
你……你别生气!
’
朱友文被倒吊在树上,脸色铁青,疾冲看得心情大好,拉着摘星走上前,戏谑道:‘参见殿下,不对,还是该称呼你狼仔?唉,这样又挺大不敬的,该怎么办才好?’他作势苦恼了一会儿,拍手道:‘我想到了!
那就叫你狼殿下如何?参见狼殿下!
’
‘疾冲,你快放他下来!
’摘星被朱友文瞪得心里直发毛。
‘他可是堂堂渤王,大梁战神耶!
这点小把戏弄不死他的,妳不用心疼。
好啦,这第二件事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这第三件事嘛——’他一把拉过摘星,在她脸颊上用力亲了一下。
摘星吓了一跳,想用力推开他,疾冲却紧紧抱住她不放,还挑衅地看向朱友文。
‘把你的脏手拿开!
’朱友文奋力一个挺腰,从靴子里抽出小刀,割破脚上绳子,一个后空翻落地,费时不过一瞬间,他要挣脱根本不是难事,只是想看看疾冲到底在搞什么鬼,谁知他居然胆子大到敢在他面前轻薄摘星?这家伙铁定是不想活了!
朱友文落地后立即向疾冲出手,‘你这卑鄙小人!
’
疾冲放开摘星,一面还手一面道:‘彼此彼此!
你明明活得好好的,却把她骗得好苦,难道你就光明正大了?’
两个人瞬间打了个难分难解,摘星在旁焦急大喊:‘住手!
都给我住手!
’
但无人理会她。
她忽然抚着胸口的箭伤处,一脸痛苦,‘啊!
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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