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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枯瞳黑如墨,仿佛蕴含着足以绞碎一切的风暴。
兰舟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的对他说:“你希望他回来吗?”
如果燕璟回来,或者说这具躯体补全了他的魂魄,那么世上就再无沈枯这个人了,自己对阮桑枝而言也只是记忆中无足轻重的一小部分。
“看来不希望了。”
兰舟嗓音染上几分蛊惑的意味:“不如跟我们绿漪楼合作吧,让你永远做她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如何?”
“目的是什么?”
沈枯早就查过绿漪楼,其背后的势力属于赵王燕斐,无论有什么动作,最终都是为了谋朝篡位这么一个结果。
兰舟没直接回答他,反倒是幽幽的叹了口气:“她和当今皇上如今倒只说是兄妹之谊,时间一长,指不定会生出什么想法呢,毕竟第一美人,名不虚传啊。”
“反正她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贵妃娘娘,不是吗?”
是。
老老实实给萧洪山当差,虽说能时不时见到阮桑枝,却永远只能站在她的一步之遥。
人一旦种下了名为欲望的种子,就会迅速的生长为遮天蔽日的大树,掩盖所有无关紧要的东西。
想通一切的沈枯周身气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回到了初见他的时候,又多了些邪和魅,就像要拖着人缠绵至死的厉鬼。
“她去哪了?”
兰舟挑眉,抬手指了指秀水山庄的方向。
阮桑枝还是很惦记那批含有阴气的特殊铁矿,之前被汪旌骗去虎头寨,或许正是因为他要掩藏山庄内的东西。
再次回来,四周异常的安静,血流成河的景象不复存在,与发生变故之前的秀水山庄别无二致。
反而显得不真实。
“郡主,你怎么还在这里?”
许久没听到茯苓的声音了,阮桑枝神情微凛,这果然是个幻境。
“太子的迎亲队伍就快到了,郡主再不梳妆就来不及了!”
“……”
这还幻境还挺阴险的,知道怎么往人心上捅刀子。
天光乍破,阮桑枝看向镜子中自己身上的凤冠霞帔,和那时候燕璟给自己准备的一模一样。
她竟然有些期待了。
等到按照流程进行到新娘子下轿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自己眼前,腕间的小痣和记忆中并无差别。
“阿桑。”
温柔缱绻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天旋地转之间,在外人面前向来恪守礼数的太子殿下不顾宫人的阻拦,竟然将她一把抱在了怀里。
“是不是累了?我知道阿桑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放心,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
阮桑枝鼻尖发酸,她闷闷的应了一声,将头埋在“燕璟”
的衣襟里,看上去像是害羞似的。
“没关系的,阿桑是全天下最美好的新娘,所有人都在祝福我们呢。”
她苦笑一声:“真的吗?”
“当然。”
燕璟才不会对自己撒谎呢。
阮桑枝垂眸,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等我肃清余孽,就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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