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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流只吩咐二人小心照料,遂又要离开。
薄野景行问了一句:“小娃娃,江家想必已成乱麻,想不到你还顾念着老夫。”
江清流长身玉立:“不必言谢,待孩儿出生之后,你我之间,早晚有一场生死之战。”
薄野景行摆手:“老夫吃苦受累是怀的谁的孩儿?自然不必言谢。
不过江家那些老狗闹腾,不过因为他们以为还有所指望。
若是你掐灭了这指望,他们自会安份。”
江清流走出房间,随手关门:“我身为家主,自会处理家事。
不用你来教导。”
“啧,”
薄野景行示意旁边的稳婆过来,“估计产期何时?”
稳婆仔细查看了她的情况,又细问了怀孕的日子,最后探手抚摸腹部:“回夫人,再有大约五六日功夫了。”
江清流变了。
江家上下几乎都感觉到了这种变化。
他比之前更强硬,却也更冷静了。
江隐天的尸身,并未如何安葬。
只用草席一卷,草草掩埋。
七日之祭时,江家自然无人前往。
江清流于自己居室供无字灵位一座,周氏过来的时候,顺便也上了一柱香。
“自他去世之后,宗族长老俱都各自打着小算盘。
你虽从小被选为继承人,但论恩威,毕竟不如他。”
周氏说了两句话,已经气力尽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清流,我也是行将就木之人了,苟活至今,也只是不愿他一腔苦心,付诸东流罢了。”
江清流冷笑:“他是一腔苦心,从三十二年前杀害我爷爷时便步步为营。”
周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你还是怨着他,清流,他或许不是一个好人,但这些年劳心劳力,却从未敢半分有负于江家。”
江清流挥手:“我累了,太奶奶且回吧。”
说罢,叫了周氏候在门外的侍女。
两个侍女扶着周氏离开,江清流的侍剑童子催雪这才跑了进来:“庄主,你离家多日,可想死催雪了。”
孩童稚嫩,天真烂漫的情况总算让人心头微舒。
江清流望向面前灵位,半晌拈清香一柱:“你未说的话,我都懂得。
你太累了,歇下吧。”
春光初至时分,月如银钩。
春堂暖帐,有人正在酣睡,突然惊身坐起,右手已握刀在手:“谁?”
来人在他榻前的圆桌旁坐下来:“我。”
帐中人这才放松下来:“表哥,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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