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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琏妤自言自语地推开殿门,朝外走去。
诸妃跟着长公主的步伐接连走出春熙宫,一齐朝北望去——
只见北边窜起簇簇火光,乌青的浓烟在夜色里四处蔓延。
长公主的手在华丽的长裾下剧烈颤抖,她忽然回头大喊:“傅荀!”
傅荀牵着马走来,面色沉重道:“臣方才去备马了。”
长宁颤声道:“快走,我们得去北边。”
话音甫落,周围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士兵将春熙宫团团围住。
挡住了长公主的去路。
“长宁,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楚太后寒着嗓子,一字一句道:“哀家问你,你去北边做甚?”
闻言,长宁长公主忽然间明白过来,今夜这把火,根本是太后故意的。
楚太后从章公公手上接过一张单据,正容亢色道:“这是三年来骊山别苑修葺的用度,哀家问你,多出来的夯土、琉璃瓦,你都用在哪儿了?”
“你在骊山,究竟藏了什么人!”
四周阒寂,嫔妃间面面相觑,心中不由同时响起了一个名字——苏氏余孽,苏淮安。
“答不出来,你今夜就别想离开,哀家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想救谁?”
长宁长公主嗤嗤地笑出声,旋即,一把将傅荀腰间的长剑拔出,横在了面前的士兵身上,“让开!”
她忽然拔高了音量道:“我说让开!”
章公公道:“还愣着作甚!
动手!”
风从耳畔过,秦婈看着双眸猩红的小公主,蓦地想起了北边的风筝。
一幕幕接连在眼前闪过——
来时,小公主在马车里掂着萧韫,道:“三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昨夜,她毫不费力地单手拖起萧韫,道:“姑姑教你玩。”
......
秦婈看着长宁的身影,心脏不断下跌。
太妃任由她三年不下骊山,甚至到了性命垂危那日,都不肯向骊山递消息,难道是因为......
她早就猜到,任性骄纵的小公主,犯的是一辈子都回不了头的错。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萧琏妤身上。
秦婈环顾四周,目光停在离春熙宫最近的瞭台,她狂奔过去,颤着手在双屉中翻找弓弦,站起身,拉满弓,朝黑漆无边的上空,连发三箭。
箭矢划破长空,“嘭”
地一声炸开,青烟向四周弥漫。
青烟在大周犹如军令,一刻之内,周围骑兵必会赶到。
“谁放的箭!”
章公公道。
深夜风竹,万叶千声。
不过须臾,就听见了阵阵马蹄声。
章公公看着不远处的秦婈,道“秦昭仪可知擅发军令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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