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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告退,一手拽着袍摆匆匆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就整个王府就听到月令鸭公嗓的尖叫。
“副作用。”
月泠看苏小梧握着杯子的手僵了僵,扭头看他,轻声道。
苏小梧愣了下,了然地点了点头,扭头望着六角亭周围的小花,夕阳为冷白色的它们添了一丝暖意。
它不是彼岸花,而是荼靡。
开到荼靡的荼靡。
佛典中说它是天上的花,白色而柔软,见此花者,恶自去除……是一种天降的祥瑞。
可不管是天界的荼靡,还是忘川的曼珠沙华,在没有了那份无与伦比的超脱之后,即使自命忘情,也不免会为情爱流泪。
“叮铃……铃……”
头顶传来空灵的铃铛声,苏小梧不自觉地仰头往上看,亭中雕梁画栋,尽是一年好风光。
亭子六角高高翘起,缀着一串青铜铃铛,风吹铃动,入耳入心。
“尝尝。”
洛迦渊夹起一枚点心搁在苏小梧面前的白瓷绘兰草的碟子里。
苏小梧抬头看着他,抿抿嘴唇,蘸了蘸冷掉的茶水。
“我要怎么做?”
既然已经上了贼船,她就必须知道自己要出卖自己到什么地步。
“什么也不用做,做你自己就好。”
洛迦渊回过神扫了一眼桌上的字,笑看着苏小梧道。
苏小梧看着他知道自己是问不出什么来的,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让她做自己,她都忘记自己是什么样的了。
抬手捻起碟子里的粉红色的点心咬了一口,洛迦渊是不是有毛病,那个什么君天临怎么会相信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洛迦渊的!
她张嘴又咬了一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算了,信不信是他洛迦渊的事。
洛迦渊握着杯子起身倚着美人靠坐下,夕阳在他衣衫的褶皱上投暖色调的光,他纤长的手指摩挲着杯壁,望着眼前大片的荼靡花发呆,睫毛上翘,眼睛像是嵌在黑色丛林的稀有宝石。
他不开心。
苏小梧扭头看着他,心底有这样的认知,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悲伤,像是薄薄的雾气,将他整个包裹,成了一个透明的琥珀。
时光好像被定格在这一刻,一个面带忧郁的青年男子,一轮嵌在围墙上夕阳,一片盛开着的荼靡花。
“叮铃……铃……”
铃铛的空灵传来,两人几乎同时晃过神儿来,洛迦渊扭过头,嘴角微扬朝着她暖暖一笑,就像是他身后的阳光一样温暖,像是划破黑暗的长剑。
苏小梧有些慌乱,别开脸躲过他的眼神。
她知道,即便是太阳也无法温暖每一个角落。
“噗沓,噗沓……”
一小厮匆匆跑来,站在月亮门前。
月泠拧眉看了一眼,起身走过去。
小厮嘴巴一张一合说了些什么,月泠微微蹙眉看了苏小梧一眼,扭头看着小厮低语几句,打发他下去。
“爷,夜莺回来了。”
月泠说。
“让月泠送你回去。”
洛迦渊蹙了蹙眉,起身将杯子搁在桌上,对苏小梧说。
苏小梧站起来刚想摇头,洛迦渊已经抬步走了出去。
“宸王府岔路很多,很容易迷路。”
月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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