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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冰靠在门外的窗边,环抱着双手,听着门内传来的细微的对不起,微微敛眸。
他未曾料到自己一个细微的举动会使得她如此,最初离开蝶灵国一路她的沉默,他便隐约觉得她内心敏感,却未放在心上,此刻看来,却是他的不对。
不可否认,他一直想要在战场之上一展才华,而关于最后一战的激情和血性被三皇子一句话浇熄,他的确心有不甘,可既然受了命,他必然要依命而行。
翌日,出现在他面前的秋之南依旧是一副笑容淡淡的模样,照例地和他说着话,他却明显地感觉到了些许疏离。
不过,疏离也好,他与她本就不该有太多交集。
对他来说,她只不过是他的一次任务而已。
关于昨日之事,他也没有必要多做解释。
沈冰每日三餐会固定出去买吃的回来,而两人除了保持日常的交流外,其余时间几乎无话。
秋之南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也不再去管沈冰的举动。
又一个无眠之夜,她本预备去房顶散散心,排解这难言的孤寂,出门却看到了守在外面的沈冰。
他似乎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出来,一时讶异,下意识地问了句:“睡不着吗?”
出口才发觉自己这话似乎有些过于熟稔,但话已然出口,没有咽回的可能。
秋之南未曾想到,他一直守在这里。
这几夜若都如此,他也有五日五夜未曾好好安眠,虽说他是受了命,但他的的确确地在保护着她,由此白日里对他的疏远之心稍微减缓了些。
她轻微颔首,忍不住问他:“这五夜,你一直如此,未曾睡过?”
他并不隐瞒:“是。”
秋之南沉默了一会,再次开口,已恢复惯常的面容,但眸中隐约闪烁着什么东西:“可否陪我上去坐坐?”
他并未想到她会突然开口相邀,愣了愣方道:“好。”
夜凉如水,轻风习习,两人于屋顶之上一坐一立,抬头看着头顶阴沉沉的夜空。
此夜无星无月,周遭一片静谧无声,除了他们脚下窗口的灯火,一丝亮光都无。
却有种莫名让人心安的氛围。
也许夜色能够渲染孤寂,又或者夜晚人的心会莫名柔软,卸去许多的防备,秋之南就着这浓浓夜色开口,却并未看他,只盯着头顶浓黑的夜空,若不细听,会以为她在自言自语:“你是否很讨厌我?”
她可以将一切都埋在心底,可以当做一切都与己无关,但内心她还是想和他聊聊,把话说开,若真的没办法做朋友,那也实属无可奈何。
她向来不爱自欺欺人。
她若决心疏离,便会冷漠到底。
可在此之前,她想确认是否真就无法挽回,就像前几百年来,她一直想要努力赢得父母的欢心终究以失望作结后她再也不对他们产生任何亲近之举一般。
沈冰的话语在她头顶响起,带着惯常的淡漠:“你为何会这么想?”
“你说送我到此地并留下保护我乃是军令,也就是说若你未曾受命,定然不会去做这件事。
因我之事让你无法在战场之上肆意厮杀,你为一个命令不得不护着一个本该是敌人的人,又怎能不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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