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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声音清晰而高亢,被风托送着传遍了校场里每一个角落。
“昌平!”
坐她身侧上首女皇低声喝止。
“对天立誓,决不食言!”
她仿佛没听见,再次扬声,一字一字重复了一遍。
王萧端木三家之人脸色阴沉,刚刚落败王睿萧邺呆若木鸡,文武百官大惊失色继而面面相觑,而校场中卫尉寺羽林军队列中却迅速起了一阵骚动。
一张张年轻面孔上表情不再是单一木然或者肃穆,开始浮上了一层热血沸腾后梦幻般色彩。
他们公主,这个国家里无上高贵,无比美丽公主殿下,为了捍卫中昭勇士光荣,不惜将自己放上了祭台来召唤他们。
就算以生命为代价,他们也愿意回应来自于她风中声音召唤。
这是隐藏每一个中昭勇士身体里,与他们血脉一道奔流不息忠诚和挚爱。
年轻羽林军们开始慢慢向前靠近了几步,校场上响起一阵盔甲碰擦时发出沉闷之声。
中昭崇尚武功,高级官吏虽然沉迷于声色犬马,军中下级军官和士兵却时常有武技演练,卫尉寺皇家羽林军是精锐之师,不乏身手了得之人。
年轻少丞、拱卫郎、武功郎先后出列,射箭失利,刀搏之时,第三位武功郎一臂被斩,猩红血狂喷而出,染红了他脚下一片黄土,他脸色比雪还要白。
再也没人出列了。
校场里气氛沉闷无比,压得人透不出气来,数百之众,竟然静默得连一声咳嗽也无。
元炬双臂抱胸,傲然看向了昌平,见到了现这个时候,她眉间竟然还是平静一片,眼底分明还是对自己轻视,心头怒起,大声道:“中昭国若是再没勇士出列,小王这就向陛下求亲,携公主归我北夏……”
断臂武功郎这时从地上捡起自己断臂,重重跪了公主和女皇脚前,叩头请罪:“我有辱陛下和公主颜面,求赐死。”
女皇为之动容:“你虽落败,这样武士风范却足以照耀中昭天空,何罪之有?朕非但不能罚你,反而要奖赏你勇气和风度。
你叫什么名字?”
“多谢陛下。
我名字并不重要。
我请求陛下和公主允许我义弟前来为我中昭勇士正名。
他虽然地位卑贱,甚至没有资格立今天这演武场上,亲眼目睹陛下和公主天颜,但我用我头颅担保,他一定不会让陛下和公主再次蒙羞!”
女皇目光微微闪动:“他如今哪里?”
“他是羽林军伙房中一个火头军。”
全场又是一阵静默。
元炬怒极反笑:“中昭莫非真当是无人了,竟连个烧火小子都拉出来丢人现眼。”
“陛下,我再次用头颅担保,我义弟虽然出身卑贱,武艺却绝不场任何一人之下。”
武功郎再次重重叩首,回身看向了元炬,“元世子,我技不如你,这断臂只是今日我一人之辱,断断不能叫你牵上中昭一国勇士之名。
英雄不问出处,莫非你竟不敢再多比一场?”
元炬受激,怒目圆睁,大步向前到了女皇面前,单腿跪地:“陛下,我元炬今日破例,愿意自降身份,与贵国这卑贱之人再次竞技。
我若侥幸再次得赢,非但要亲手砍下那卑贱之人头颅,公主要随我北上,而且,我北夏与贵国分界滦河以南三百里地,贵国就当做公主嫁妆,归属我北夏。
我若败下阵来,滦河以北三百里丰沃之地,甘愿让给贵国,以做这场竞技彩头。
陛下以为如何?”
元炬这话一出,全场再次哗然,明元女皇也是微微有些惊诧。
中昭与北夏接壤,滦河一带是边境线,以南归中昭,以北属北夏,一百年来相安无事。
只是近十几年,北夏国力大增,便对这块水草丰美之地起了觊觎之心,时常会有流兵前来骚扰劫掠,百姓苦不堪言。
几年之前,女皇派军驻扎,这才中止了北夏劫掠,只是自此以后,两国就为边境之线纷争过数次。
元炬今天一时激愤,竟说出这样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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