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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胀痛,肢体也极其难过,但此刻山中这片晨光,他却觉得前所未有地美好,甚至有些盼望就这样一直延续下去,这样她就会柔顺地一直靠着蜷他怀里。
天色终于还是越来越亮,几缕晨光从柴门缝隙中挤了进来,地上投出了长长短短几道明亮光痕。
步效远觉到她自己怀中微微动了下身子,睫毛颤动,知道她要醒了,心一跳,慌忙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
片刻后,一只柔软手覆了他额头之上,凉凉。
他突然想起了昨夜梦中情景,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却正对上了她望过来一双眼睛。
她眼里有微微担忧。
“你额头,还很烫呢。”
她收回了手,慢慢坐了起来,看着他说道。
“我没事,真……”
为了证明自己话,步效远猛地坐了起来,忍住肩背后被牵扯时传来一阵疼痛,从草铺上一跃而起翻身下去,身子微微晃了下,只很就站稳了。
昌平微微蹙眉:“还逞能。”
步效远嘿嘿笑了下,过去拿开了铁叉开了门,回头说道:“我带你去昨天涧边,再找找看有没回去路。”
昌平嗯了一声。
两人离去时候,把那个缸子搬回了原来柴草堆里。
昌平抬手,想从自己耳垂上摘下那对坠子,放到已经洗干净罐子里。
这是经历过昨天那场水下漂游后,她身上现唯一剩下首饰了,却被步效远拦住了。
“这是你戴过……你戴着很好看……,等回去了,我会送些钱回来放这里……”
他看着她,脸微微有些红。
昌平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终于慢慢放下手,低低地唔了一声,朝着外面走去。
“等等。”
他叫住了她。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到她跟前蹲下,低头解开了缠她脚上已经有些松脱绸布,仔细地又绕了回去,打了个不松不紧结,这才抬头朝她笑了下:“好了。”
他指腹有些粗粝,刚才擦过她柔软细致脚背时,她觉得心里仿佛也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下,一阵异样感觉,忍不住微微蜷了下脚趾。
“昨晚你梦见了什么?我听见你咕噜咕噜地好像说梦话……”
像昨天一样,当他还是抱着她沿着水势已经小了些山涧边往上游去时候,她突然问道。
步效远含含糊糊地支吾了声,不开口。
“不说就算了。
我也不稀罕知道。”
昌平哼了一声,略微撅起了红唇,模样三分娇,七分俏。
步效远低头看见了,心一颤,不由自主说道:“我梦见我回到小时候我家院子里,墙边那时还有棵老梨树。
每年春天梨花开时候,我娘就会用纱布接住落下来梨花,给我做梨花糕吃。
昨晚你我旁边,我好像又闻到了那种味道……”
他脸又微微红了起来。
“你娘做梨花糕,好吃吗?”
昌平问他,话刚说出口,感觉他箍住自己后背手臂略微一紧。
“好吃。
我娘死了后,那棵梨树也死了。
梨花糕是我吃过好吃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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