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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重地踢开了她卧房门,抱着她径直朝着被重重帐幔遮挡内室而去,到了床前,她觉得他箍住自己腰身手臂一松,已经趴着整个人跌了锦褥之上。
锦褥很厚,她并不痛,只是这样落下姿势有点像小狗,昌平又觉得自己被他摔成这样,太过狼狈,扫了公主颜面。
“你竟敢……”
她双手撑着坐了起来,正要斥责他僭越了,一抬眼,见到他样子,后面话却说不出来了。
他站她榻前,脸红脖子粗地怒视着她,颈间喉结不住上下滚动,一双手还正紧紧地捏着拳头。
这幅模样,就像……一只盛怒大公牛,随时要用头上怒张角毫不留情地顶向她。
昌平觉得自己当然不会害怕,但是心里却又不自觉地起了些微微紧张。
他不会真要动手打她吧?
她很少见过真正发怒男人是什么样子,或者说,根本就没见过。
小时候,父皇对她爱若珍宝;她两个兄长对她和颜悦色,甚至经常还带了些讨好;至于别男人们,从来是只有恭敬和仰视。
她现才有点知道,男人真正生气起来是怎么样了。
有点……吓人。
“步效远,你想干什么!”
她坐直了身子,瞄了下他没穿衣服胸膛,终于挺着胸脯盯着他,用她现能发出威严声音责问他。
步效远怔了下,拳头终于渐渐松了开来,只是很,他脸涨得红,胸膛起伏,呼吸也越发沉重了。
“你不能这样!
我……我……”
他终于开口了,却结结巴巴地说不下去,只是又急又怒地望着她,额头汗不住地冒出来。
昌平忽然彻底地放心了。
他生气了也没关系,她面前也不过就是这个样子而已。
她忽然很想再逗下他,看看他究竟会怎么样。
“我怎么样了?你又能怎么样?”
她往后靠了个垫子上,让自己坐得舒服些,然后看着他问道。
“你……你不能那样!”
他憋了片刻,终于又挤出了一句话。
昌平终于忍不住,嗤一声轻笑了起来,歪着头看他。
“我怎么样了,你倒是说说啊。”
你对他说话,对他笑,让他给你画像,甚至让他住你南苑里几天几夜……,我才是你男人!
无数委屈和愤怒涌到了他心头,翻搅得他连视线都有些模糊了,到了后,他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喘着粗气。
“不说就算了。
我也不计较你冒犯,你回去歇了吧,明早还要去军营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已是下了榻,趿了鞋往外走去。
“你去哪……”
他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过,立刻追问。
她站住了脚,回头朝他嫣然一笑:“我突然想了起来,云卿画还没拿过来……”
“不许你去!”
他猛地站到了他面前,伸手握住了她胳膊,眼睛睁得滚圆。
他应该不是故意,但是握住她手劲还是让她有些不适,昌平微微蹙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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