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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令人痛苦的是,这一段无望的孽想,无论如何克制,也不能拔除。
在逃出赵国的那一夜,我曾发誓此生再不会和苏誉有所牵扯。
这个男人只当我是枚趁手的棋子,若仍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那我到底算是什么。
况且,自重逢之后,他似乎也没有再对我说过什么。
我不能因他毁掉自己。
谁想到如此努力地下定这样的决心,却脆弱到可笑的境地,那样不堪一击。
自赵国出逃的途中,听到他为给新后祈福,一月之间竟连发三道大赦赦令,被强压下去的心绪像一头饿极了的猛虎,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刻疯狂反扑。
所谓感情是世间最可怕的妖魔,你以为已经彻底将它杀死,其实只是短暂蛰伏。
我再一次没有管住自己的脚步,兜兜转转来到昊城。
我到底想要什么?是想要见到他?想要见到他的新后?归根到底,我只是不甘心罢?
他选中的女人会是怎样?是不是芳华绝代?是不是风情万种?
我想过一百遍。
可这一百遍里竟一次也没有出现那个正确的可能。
也许是我从来就不敢相信那个正确的人该是正确的,君拂,他娶为王后的那个女子,竟是君拂。
怒意在看见她眼睛的一刹那油然升起。
明明,明明我们身上同有他要利用的东西,为什么最后被利用得彻底的只有我一个?如果他可以选择她,为什么不能选择我?
她的确是有倾城的容色,可除了容貌以外,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她还有什么!
指甲将手心抵得生疼,我藏在暗处,一种恨意自心底肆无忌惮满溢,浸入喉头,浸入眼中。
我想杀了她。
虽只是一瞬起意,却像被谁使了巫术,一点一点扎进脑中无法驱除。
如同一场熊熊燃起的大火,将整个人炙烤得理智全无。
君拂身旁,苏誉并没有作陪多久。
我认得其后尾随一位白衣男子前来陪伴她的侍女,那是苏誉最信任的影卫四使之一――执夙。
三百影卫立了四使,只有这一个是女使,也只有这一个活在明处。
即便我想要杀她,此刻也当慎重了。
君拂叫那白衣男子君玮。
除非家属亲眷,后宫重地本不应有陌生男子出入,苏誉的后宫只有君拂一人,如此看来,那人大约是她的哥哥。
我靠得更近一些,没有被他们发现。
君拂手中握了包鱼食,面色苍白,如传闻中气色不好的模样,眉眼却弯弯。
不知他们此前是在谈论什么,到我能听清时,她正倚着美人靠得意道:“我从前也很奇怪,那些戏台上的伶人怎么说哭就能一下子哭出来,最近慕言请了很会演戏的伶人来给我解闷,就努力跟他们学习了一下那种方法啊,发现一点都不难嘛。”
叫做君玮的白衣男子从她手中接过鱼食:“你又不唱戏,学那个有什么用?”
她看起来却更得意,话尾的语调都上挑:“只要我哭的话,慕言就会没办法,之后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会听我的,你也知道他平时都是怎么欺负我的吧,这下终于……”
指尖无意识紧了紧,掌心传来一阵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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