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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来了,近旁的孙冲和宫人都迎去见礼,萧永嘉却不过点了点头而已。
许皇后眼底掠过一丝恼恨,脸上却带着笑,主动上去,坐到对面:“长公主,这两年少见你进宫,听说还一直自个儿居于白鹭洲上,一向可好?这回入城,想必也是为了阿弥的婚事吧?我方才也听说了,陆家长公子惜败于李穆,想来,高相公是要秉守诺言,下嫁阿弥吧?”
她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同情之色。
“那个李穆,出身低微,确实配不上阿弥,这婚事,阿弥委屈了。
但事已至此,你也只能想开些。
李穆毕竟舍命救过六郎。
我又听说,也是当日高相公亲口许下的诺言。
今日此事,也算是天意吧!
何况,这个李穆,我听闻人才武功,也算是拔尖,等他做了长公主的女婿,陛下爱屋及乌,自然也会多加提拔。
有高相公和陛下护着,谁敢说一声不好……”
“我呸!
狗屁的天意!”
一直沉默着的萧永嘉柳眉倒竖,突然拍案而起,竟骂起了俚俗之语。
“许氏,你当我不知?这事若不是你许家从中煽风点火,会弄成今日这样?你口口声声听说,听说,倒都是哪里来的听说?我没去寻你的晦气,已是给你脸了,你竟还敢到我跟前卖乖?”
她扫了眼许皇后的脸,冷笑:“面脸如盆。
难怪!
好大一张脸!”
这些年间,两人关系虽冷淡,但萧永嘉这样发怒,当众叱骂讽刺许氏,却还是头回。
许皇后的一张圆脸迅速涨得通红,也站了起来,指着萧永嘉:“长公主,你这是何意?我是怕你难过,特意过来,好心好意劝你几句。
你倒好,冲着我发脾气?此事又和我许家有何关系?”
她亦冷笑:“陛下怕是不愿见你,你还是回吧!”
萧永嘉鼻孔里哼了一声:“陛下便是不愿见我,我也是他的长姐!
这皇宫,还没有我萧永嘉进不去的地方!”
她一把推开跟前的宫人,咚咚脚步声中,大步入了内殿,不见皇帝人影,怒问边上的内侍:“陛下呢?”
内侍抖抖索索:“陛下……方才出去了……”
萧永嘉环顾一圈,来到一束垂于立柱侧的帐幕前,猛地一边拉开。
兴平帝正躲在后头,以袖遮面,见被发现,只好放下衣袖,慢慢地回过脸来,露出尴尬的笑:“阿姊,你何时来的?都怪那些人!
未及时告知朕,叫阿姊久等了……”
萧永嘉原本满脸怒容,怔怔地看了皇帝片刻,眼圈却慢慢泛红,忽然流下了眼泪。
“阿胡!”
她唤着皇帝的乳名,声音颤抖。
“我知你不愿见我,可是阿弥是你的亲外甥女,难道你真的忍心要将她嫁入庶族,从此叫她被人讥笑,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
兴平帝见萧永嘉竟落泪,顿时慌了,忙双手扶着,将她让到榻上,连声赔罪:“阿姊,你莫多心,怎会是朕要将她下嫁?实在是当日,此事闹到了朕的面前,朕无可奈何。
何况今日,你也在的,结果如何,你都瞧见了。
朕便是有心,也是无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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