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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殊?”
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他立时就回了头。
不远处停了辆黑色的车子,不怎么显眼,也就街上到处能见的车子,黑得发亮,却显得十分低调,车门一开,从车上下来的人,墨绿色修身西装的陈烈,朝他微微笑着,还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陈叔叔好。”
他叫了声,还拍了一下几乎是将脑袋埋在他肩头躲起来的景灿灿,低声跟她说,“陈叔叔来了,打个招呼。”
景灿灿此时不肯出来的,怕难为情,生怕叫陈烈看出来她刚才跟陈烈做了什么,还是缩着身子,想将自己当成不存在似的,没有回头,就是这么靠在他的肩头,慢吞吞地叫了一声,“陈叔叔——”
声音很轻,跟蚊子似的,不仔细听,还真是听不见。
陈烈稍稍地皱了眉,仅仅是一瞬间,仿佛根本就没有皱过眉,朝着向他看过来的小家伙拍了拍手,还叫了一声,“笙笙?”
小家伙本来乖乖地在卫殊怀里,听见巴掌声,立时就来了精神,是记得这个声音,陈烈常常在周家这么哄他,拍手哄他,他不会听懂话,对声音很敏感,立时手舞足蹈起来,瞧架式是要扑向陈烈——
陈烈伸手就要抱。
架式已经足了。
卫殊也不纠结,直接将儿子递了过去,“叔叔到这里过来看看吗?”
口气像是闲聊似的,嘴上笑着,手搂着景灿灿,半点不放松,如同成熟的男人般。
“嗯,过来看看。”
陈烈抱着卫笙,朝他动动下巴,得意地看着小家伙乐呵呵地玩弄他自己手指,笑意半分未减,甚至还加浓了点,目光朝几乎不敢露脸的景灿灿瞥去一眼,这一眼是漫不经心的,“灿灿带你过来看看的?”
他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开来,笑意并末到眼底。
卫殊揽着人,亲眼看着他儿子跟陈烈熟的样子,是不生气的,小孩子嘛,都是这样子,跟谁相处久了,就记得谁的,他又不是太小心眼,连这种事都要生气,真没必要,“我们想在这里租个房子,以前在这里住过。”
陈烈抱着小家伙,小家伙很高兴,双手去揪他领带,一揪一揪的,就是揪不动,他也不气馁,一直就揪着,还揪到嘴边,高兴地就咬了起来。
他不阻拦,任由领带被小家伙咬得湿乎乎的,瞧向始终躲着脸的景灿灿,眼神微暗,“这里我全买了,最近就要拆掉,恐怕这里不太适合你们住,你们要是在外边住,传到你爸耳朵里恐怕会不高兴……”
说得挺含蓄,真正关心他们。
景灿灿一听这话,到是紧张地抬起了头,小脸还是嫣红嫣红的,娇的仿佛轻轻用手指甲一刮,就能轻易刮破,“卫殊——”
听声音,有些可怜兮兮的味儿。
没看向陈烈,就跟在这里只有她与卫殊两个人一样,旁的人就是在身边,也不值得入她的眼,就直管瞅着卫殊。
“傻瓜。”
卫殊拍拍她的手,很轻的,不肯轻易拍疼了她,“叔叔,你晓得你是为我们好,我爸那里我自有办法,没事的,总有一天他会接受我们的。”
十九岁的少年,已经不单单是少年了,他有了儿子,也有了灿灿,肩膀早就想要扛起重担,不肯再受别人的好意,“谢谢叔叔照顾灿灿跟卫笙,我一直是记着的,灿灿脾气太娇。”
陈烈将小家伙交还给卫殊,偏小家伙还有不肯的意思,还是由景灿灿去接抱过来,一抱一接的,手总是免不了碰到,——也不知道为什么原因,景灿灿觉得挺羞,抱过儿子,“陈叔叔,这些时间麻烦你了……”
“也不算是麻烦。”
陈烈颇有兴味的伸手刮刮小家伙的鼻子,看着小家伙高兴地舞动着双手,说话时视线一直落在景灿灿脸上,“你们玩儿,我前面还有点事,先走。”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儿子乐呵的模样,在卫殊回来之前,她常带着儿子与他一起出来玩,儿子都习惯了,见他看着自己,就下意识地躲避他的目光,总算是听到他要走,就迫不及待地抬起脸——
不抬还好,一抬,就刚好对上陈烈深沉的视线,她甚至觉得心漏跳了一拍,仅仅是一拍,也不晓得是为什么,她懒得去想中间的事,就是觉得现在的事她自己干得挺不地道,把新城区的事都叫他晓得了,而她自己又留着个后手,生怕自己话说多了,就叫他看出来。
按理说,他对她那么好,那么照顾,她应该毫无保留地将所有的事都不隐瞒,可——她还忍不住瞒了一点点,还将这个瞒着的事,跟卫殊毫无保留的说了,“不知道陈叔叔会不会插手新市府大楼的计划哦,我上次没听全呢。”
卫家没往房地产业发展过,他们经营的是实业,卖的是全国醋,而且是卫家醋,各类的醋早就是名扬全国,房地产完全是新兴起来的产业,卫殊虽然年纪轻,但从小耳濡目染之下早就知道自己要走从商之路,也有一些敏锐的嗅觉,“看看我爸的意思,不是我能轻易做主的事。”
景灿灿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气馁,当然不能把这时候的卫殊同陈烈相比较,她一贯是觉得卫殊就是将来的陈烈,也许还在陈烈之上,她一点都不羡慕陈烈现在的境遇,“又没事,我们试试,又不是一定要试成功。”
“嗯。”
卫殊去接抱过儿子,“要不要考个驾照?”
她摇头,觉得开车挺可怕的一事,“公交车挺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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