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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德国的首都柏林。
有五、六百英里的路呢,也未必能在两三个月里就攻过去。”
如此这样,又过了几个星期,事情便又有了新的变化。
阳历十月的下旬,我按例早上去白牧师那里上课。
来至教堂里,却发现他没像往日一般准备好了教案,却是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纸页。
这是电报局的用纸,往日白牧师也接着过,多是白夫人从波士顿拍来的。
远远看去,这电报便是如同往常一般,聊聊的几行字,可他拿在手中却是不愿放下,脸上也是一种异样的冷峻,嘴角的两道皱纹更显得深了。
过了良久,他把电报交了给我:
“今春流行的感冒又大举复发,近日来势凶猛。
波士顿军营和平民皆有感染,死者已至数十人一日,年轻力壮者尤甚。
染病后面色灰清、咳血、数日便至肺炎而不治。
欧战两方军队均开始流行,或称可由此提前结束战事。
我深信此为圣经中主降罚之瘟疫,以惩戒我们的罪孽。
此时唯有信仰给我们勇气,祈祷给我们平静。”
读着这些文字,我的脑子里也不禁浮起了圣经中无数次提到的瘟疫与恶疾。
我问白牧师难道无休的战争真的触怒了神灵,而祂便降下这灾难。
可是上帝必定是明辨善恶的,祂会保佑心地善良的白夫人,更会关爱如天使般纯洁的伊莎白。
这些问话怕是已然言词错乱,而白牧师却不置可否。
“和我一起祈祷好吗,”
他轻声问道,“一起为白夫人、伊莎白还有所有在瘟疫中期盼光明的人们祈祷。”
我向着白牧师点头示意,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白牧师灰蓝色的眸子里闪着感激的光芒,也伸出双手与我相握。
他没有像与其他教众在一起那般诵读祷词,却只是低下头,默默地祈祷。
我也如他一般,在心中默默地为远在天边的白夫人和伊莎白祈求神佑。
几天后,白牧师又接着了来自波士顿的电报。
瘟疫更加肆虐,波士顿、纽约、费城,这些繁花似锦的都市都已有几千人死于这看似平常的流感。
城里的病人激增,医生和护士已远远不够。
在波士顿,中国人聚居的BeachStreet和SouthEnd此时便如死城一般。
白夫人略懂中文,也通医理,便带着红十字会的护士去那里服侍病人,发送死者。
伊莎白此时住在伯金斯学校。
那里已实施严格的隔离,倒还算安全。
我想白牧师深知白夫人此时处于险境,可我在他眼中却看不到已笼罩在我心头的恐惧。
我急着问他,为何不拍回电报,不要让白夫人如此冒险?瘟疫在城中蔓延,本已是让人万分担忧,即便不去逃荒避难,也总该小心为上,怎能反而还去服侍那些病人。
“我和你一样担心,你明白吗?”
白牧师把一只手放在我的肩头,深情地言道,“但是换了我,也会去的。”
“可是为什么?您难道不怕危险,不怕染上病,像白夫人电报里说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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