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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你吃一惊,就没跟你打招呼,”
培真微笑着说道,“没吓着你吧?”
我定定神,忙走过去和他握手,满心兴奋的说道:“快进去吧。
白牧师应该在家。
前两天我们都有点为你担心呢。”
提起前两天,培真脸上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
他微微低下头,捋了下额前留长了的头发,缓缓地说道:“不进去了。
你我是自家兄弟,不辞而别、不宣而至也不算什么。
别让别人也跟着麻烦了。
我来就是想和你聊一会儿。”
培真的话里自然有话。
分别一年多,他脸上虽然仍满是笑容,可眉目间却像是罩着一层薄薄的忧郁。
“那就走走?”
我试探着问道。
培真听了,只点点头,转过身,便走了起来。
我们虽是总角之交,可分开了些时日,却觉着无形中有了隔阂。
一时间,我二人都沉默着,顺着河边走到了波易尔斯顿街。
这里再往上走,便是哈佛广场。
在十字路口,我们止步片刻,对视时,不禁都努力地做出微笑。
“友然哥,老早以前就想着咱们俩有一天会在这儿。
不过怪我,来晚了。”
“我一直盼着你来呢,”
我小心地说道。
“到这儿一年,也认识了几位从中国来的同学。
可说心里话,还是想着以前和你一块最聊得来。”
培真会意地点点头,向前一指:“以往老是想着能去那里上学。
现在不成了,就带我去看看吧。”
“你要是想,其实也可以过来选课,或者过一年两年,转学过来也行啊。”
“友然哥,原来我自然是想着留洋,学着知识可以救国。
可是现在……说老实话,这次来留学全是为了父亲。”
这话在我听来,倒也有几分耳熟,便和培真说起父亲对我的希冀。
培真听了,摇摇头,叹道:“友然哥,你是个孝子,我比不上。
我爹这次多少是逼着我出来的。
他老人家担心,要是让我留在国内,说不准我会再给抓起来,或者更糟。”
“更糟?”
我不解地问道。
“比抓起来更糟的,”
培真故作神秘地顿了顿,然后把手臂屈起,手掌的边缘比在颈间,“那就是抓起来然后杀头。”
他看着我脸上瞬间的恐惧,却是露出些得意的神情,“听说过革命党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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