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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护士进进出出全当他透明,他只能抓住人便问:“大夫,里面的人怎么样了,醒过来了吗,要不要紧?”
他惶急无状,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顶着满头热汗四处求告,收获的却只有鄙夷憎恨的眼神。
医院四处都是白色,白墙,白色的床单,焦急惨白的脸。
没有人愿意搭理一个伤害自己配偶的Alpha。
过了半晌他终于被迫沉静下来,站在与俞念相隔一堵墙的地方,开始思考他们这段畸形的关系、荒诞的婚姻。
为什么他总是想伤害俞念,为什么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上一次他明明告诫过自己,绝不能让这双手、这双脚成为伤害俞念的元凶,为什么伤害反而变本加厉?
虽然还没有拿到检查结果,但他心知肚明,一切极有可能已经不受控制。
那他爱俞念吗?
不,不应当这样问。
他应该问自己,敢承认爱俞念吗?
以前他一直以为是父亲带着他缩在穷人的壳子里不敢冒头,怕被人踩被人践踏,现在他却忽然警醒,缩在壳子里的人是他自己。
他才是那个没有胆量的人,那个穷怕了的人。
他年少时初尝爱情滋味,舌尖舔到一点蜂蜜便急忙缩回,心中劝慰自己:存起来吧,以后再尝,你只有这么一点点蜂蜜,倘若连它也失去那该怎么办?后来他拥有的多了,还是独独爱这一罐蜂蜜。
但他却一口咬定蜜里藏毒,说什么也不肯再尝了。
可笑的是,明明说着蜜里藏毒,他却不愿将那罐子扔开。
他认定了这罐蜂蜜必须是自己的,即便看着它腐烂变质也不肯赠予真正欣赏它的人。
好一个自私自利、自卑自我的Alpha。
这样的人,是不是没有资格再拥有这罐钟爱的蜂蜜?
没等他得出结论,俞念的哥哥被人推着急匆匆赶到,大厅门口传来的一声高喊令他回神:“肖默存,你把我弟弟怎么了?!”
轮椅急速向前,俞远一把揪住他腰间的衣服,两只眼睛恨得凸了出来,面目狰狞无比,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你说啊!
他怎么了?”
值班医生赶来喝止:“病人家属请不要喧哗。”
俞远咬牙切齿地放开他看向医生:“大夫我弟弟怎么样了,身上到底受了什么伤?”
医生把他们带得远了些,一边签检查单一边道:“先兆流产,孩子差一点就保不住了。”
对面两人神色俱变:“什么?!”
孩子?
肖默存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立刻向前一步抓住医生的手臂:“你说什么?!
什么孩子?”
对方一把将他甩开,蹙眉道:“你不是他的Alpha么,连他已经怀孕10周了都不知道,你这个Alpha是怎么当的?”
肖默存混沌的头颅像是被谁突然猛击一拳,张着嘴看着医生,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俞念怀孕了……
自己爱人的柔软腹腔里有一枚小小的胚胎,那是他们两人的孩子,此刻或许正在那个安全的地方睡着香甜的觉。
再过上几个月,俞念会将他带来这个多彩的世界,他们会尽全力爱他、呵护他,给他取个乳名,有时叫这个乳名,有时就叫他宝宝。
不用想也知道,宝宝一定长得很漂亮,皮肤白,长睫毛,小小软软的一只,像俞念一样。
日子一天天地安稳度过,他会学会翻身、学会叫爸爸,抱着自己的脖子撒娇,用稚嫩的童声不依不饶地要求自己同意他多吃一口小蛋糕。
想到这里他呼吸发颤,神情激动,几乎下一秒就要冲进病房去,用体内所有的Alpha信息素和这副身体护住他的Beta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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