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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就知道,他不会太亏欠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那厮虽然读书不多,生意场上也颇为杀伐果断,却是个知恩图报的,否则老夫那天也不会大老远特地从长安城赶过来救他的性命。
不过……”
将话锋一转,他忽然收起了笑容,非常严肃地补充,“不过,既然庄子归了你,接下来该怎么打理,你自己就得多花些心思。
以你的本事,老夫相信,不置办田产,在长安城内,也能坐拥一席之地。
可有了这份田庄,就不能放任下面的人胡闹。
否则,收益每年看不到几个,麻烦却是一大堆!”
话虽然说得严肃,张潜听了之后,肚子里的石头,却彻底落了地。
赶紧后退两步,郑重道谢:“您老教训得是,晚辈多谢了。
晚辈回去之后一定好好整饬,绝不容忍同样的事情发生!”
“如何,季翁,我说小友心性不错吧?!”
对张潜的态度十分满意,孙安祖索性好人做到底,笑着向贺知章询问。
“毛躁,跳脱,急于撇清自己却疏于观察他人反应!”
贺知章一改先前的宽容,板着脸,低声数落,“若是老夫的门生,少不得要打一顿手板,让他记住凡事不能操之过急!
不过——念在他刚刚离开师门,无依无靠的份上,刚才的进退失踞,倒也情有可原!”
“谨受教!”
张潜知道贺知章并非对自己吹毛求疵,恭恭敬敬地行礼。
“行了,季翁,他能因为这点儿小事儿,急得进退失踞,足见是个惜名若羽的人。”
张若虚一直看着张潜比较顺眼,怕他被打击得太狠,日后行事太畏手畏脚,在一旁笑着插嘴,“人生在世,不需要太聪明,也不需要太老谋深算,但名声却一定要珍惜。
否则,纵使出将入相又如何?权力失去之日,就是破鼓众人捶之时,倒不如活得真实一些,干净一些,至少俯仰无愧!”
“你张实甫,总是有道理!”
贺知章白了张若虚一眼,原本还想说的一些劝诫的话,也全都就此憋回了肚子之中。
“不是道理,而是感悟。
如今之世,活得风光,远不如活得自在逍遥!”
张若虚也不生气,笑着舒展了一下胳膊,举目四望,“小友的家,应该是距离这里最近的。
这一路走得口干舌燥,不知道小友可否愿意请老夫等人,去你家喝一盏茶水,叨扰几颗点心?!”
“晚辈求之不得!”
再一次喜出望外,张潜感激得长揖及地。
贺知章和张若虚到我家吃饭了!
一次两位!
还是主动要来的,不需要我提出邀请!
这是多大的面子!
老天爷,谢谢你,我以后再也不骂你了!
……
实在高兴得过了头,怎么走回自家宅院,先迈的哪条腿进门,以及进门之后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张潜都没有留意。
至于请贺知章和张若虚两人留下墨宝,他更是忘得一干二净。
直到用完了茶水和正餐,又晕晕乎乎地送了客人香水,风油精和万金油,晕晕乎乎地跟客人告别,晕晕乎乎地返回自己家正堂,他的脑子,才终于恢复了一些清醒。
“少郎君,崔管家和张仁,张富三个来了,都在门外跪着请罪呢!”
紫鹃袅袅婷婷入内,一边给他送上醒酒的茶水,一边轻声汇报。
每个字,落在他耳朵里,都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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