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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没脸继续混迹在下邑县文院,更没脸回去见家族长辈,便住在了这里。
一名书童模样的人从外面走进来,满脸激动的说:“少爷,好消息啊!”
“能有什么好消息?”
张文启已经彻底颓废了,抬起头看了书童一眼,哼道:“除非爷爷亲口说不处罚我,除此之外任何事情都算不上好消息。”
书童笑着说:“许承业挑战秦墨这件事您是知道的,您猜结果如何?”
张文启没好气道:“用得着猜吗,肯定是姓秦的小子输,姓徐的是试前秀才,对付一个新晋童生绰绰有余。”
书童摇头,正色道:“错了,赢的是秦墨,许承业输惨了,许家这次算是彻底丢尽了脸面。”
张文启闻言,眼睛突然一亮。
既然试前秀才都不是秦墨的对手,那我这个新晋童生输给他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理由合情合理,家族长辈便不能责怪自己。
书童笑了,说:“少爷,我们是不是该启程回南京城了?”
张文启瞬间恢复之前的自信,挺胸抬头说:“当然,你马上去收拾东西,我们这就出发。”
……
三月二十,旬休。
已近春末,温度升高,空气中多了一丝燥热。
县文道学院里静悄悄的,连听泉草庐也是一样。
秦墨一早出发去往穆阳镇,这是他成为童生之后第一次返乡。
因为家徒四壁,而且父母双亡,加上他的灵魂来自现代,也就没有所谓的思乡之念。
这次回去的目的是看望堂叔秦朗一家,之前的五年间,只有秦朗一家时常接济秦墨,虽说只是送些粮食、蔬菜等粗鄙之物,但至少没让他饿过肚子。
做人要知道感恩,亦正是因为这一点,秦墨在考中童生之后,会把十亩地转为秦朗租种。
马车停在镇子的主街上,当他拎着点心走下来的时候,众人看他的目光和之前大不相同,以前是嫌弃,现在是羡慕。
双甲童生的名头,加上被博士、学正看重,甚至跟县尊大人都攀上了关系,随便一条拿出来,都足够让这些土包子们眼红耳热的。
他未做停留,径直走向堂叔家。
转过一个胡同,他看到两个孩童蹲在地上争吵,谁都不肯让步。
定睛一看,他们正是秦朗的两个儿子,大的叫秦壮,今年十三岁,小的叫秦汉,十一岁。
地面上,用歪歪扭扭的线画着一副象棋棋盘,以砖块、石子和大小不一的木头充当棋子,俩小子因为象能不能过河发生争执。
秦壮坚称象可以过河,秦汉极力反对。
秦墨摇摇头,象棋对这种年龄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困难了。
最重要的是乡野孩童无人指导,只是从大人口中听说类似马走日、象走田的简单规则,便以这种简单的认知进行游戏,打发无聊时光。
“秦壮,秦汉。”
他开口唤出二人的名字。
说起来这俩货的名字挺有意思,壮汉兄弟!
堂叔秦朗是个普通农人,小时候念过几天私塾而已,给孩子取这样的名字,无非是讨个吉利,希望两个儿子能茁壮成长,日后成为家里的顶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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