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阿拉伯小型帆船缓缓驶入金兰湾,停靠岸边之后,数十人迤逦下船,此时的金兰湾百废待兴,到处都是工地,明生的居所也是简陋的木板搭建,自然也就没有高大上的场地招待使者,几个木墩而已,旁人爱站爱坐随意。
那使者一身绸衣,头裹白巾,年约五旬,也不嫌弃居所简陋,单手执礼之后,淡然笑道“不知上国天军远来,我占城偏僻之地多有怠慢,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明生拱手笑道“远道而来,亦未曾提前知会贵国,望请海涵。”
双方客气一番之后,使者切入正题,探身问道“听闻将军同阮军大战,不知战果如何?”
使者又放眼四周,微微不悦道“此湾乃是我占城属地,本使观将军欲长居于此,是要侵占我占城国土不成?”
明生点指工地上正在忙碌的俘虏,淡笑道“使者请看,此皆阮氏败军,我区区二十余舰对战阮氏百三十艘,俘获战船三十四,军兵近两千!阮氏倒行逆施,欺压大明之民,藐视大明威严,这便是下场!”
这使者也不是傻子,自进入金兰湾,便瞧见数十艘阮氏战舰,在苦逼干活的自然也都是阮军装扮,这个做不得假,双方龌龊多年,怎的能不认识,之所以有次一问,只为求证尔。
只是令使者惊讶的是明军看似人手不多,不想战力竟然如此强横。
可他哪里知道是一场台风帮了明生大忙,不然这一丈胜负未可知。
使者躬身,肃然道“明军威武!”
明生怀抱金兰湾,笑道“本将之所以在此地筑城修堡,
一则需要同阮军长期对垒,此地水深浪平,正适合我大明水师停驻。
二则本将听闻贵国受阮氏欺压尤重,国土沦丧,百姓流离,如今有我大军护佑,贵国可安枕无忧,不感激涕零也就罢了,可本将听使者之言,似是颇有怨言。
本将问你,可是贵国国主之意!”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国土被人占据,哪个也不会舒服,豺狼被赶走了不假,可特么的老虎蹲在这里也不走了,是好是坏还当真不好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战船国小兵弱,哪个也惹不起,使者之所以来此,也是探听一下战况,了解一番明军虚实,至于国王如何对待这伙明军,却不是使者能做主的。
“鄙国国主并无此想,只是一时不得将军之意,才相问尔。”
使者欠身言道“只是国土不可轻授,将军若是有暇,可去国都同国主商议,本使实是不敢擅做主张。”
这是肯定的,就是使者不来,明生迟早也要去往宾童龙一行,名不正则言不顺,地盘是占了,但手续还是需要的,已经得罪了阮朝,若是将占城也惹毛了,南北夹击之下,四海就是再牛赑也难以立足。
送走使者之后,明生召集众将,留下李天奇,郭世荣,姜丑,冯群并六哨人马,又留下扬毅,扬鹰并半数缴获的船只料理金兰湾,自己则率领剩余舰队奔赴宾童龙,前去会一会占城的国主。
占城,说来是一个松散的联盟酋长国,国内大小酋长林立,国主只是其中最大的一个酋长罢了,而且国内信仰庞杂,婆罗门教,佛教,天方教,本土神教都有,而今亦有了些许天主教,这样的国度,就不要指望有很强的凝聚力。
其国人也大多随遇而安,不求上进,心思都奉献给了神,大好的肥沃土地却是荒芜人烟,百姓多赤裸上身,衣衫破烂,食不果腹。
明生也是佩服,这要是在大明,早特娘的操刀子造反了,可人家还一派祥和,对国主尊敬的不要不要的。
明生沿途在数座村镇停留,同土人交易,了解当地风情地貌,民风地势,心中却是喜忧参半。
忧的是当地土人多为虔诚信徒,都依附在各个教派之下,行走坐卧,吃喝拉撒皆有神引,地位最高的莫过于当地的神职人员,其次才是酋长等贵族,这种国度最是难缠,不好归化,别看其人平时和善,若是真爆发起来,势如洪水。
除非将这些人都赶走,便如阮朝作风,可四海又缺人,指望从大明招揽,不知道要猴年马月。
喜的是势力松散,各为其政,民族意识淡漠,正合分化瓦解,逐步蚕食。
唯一的难点就是需要拉一个信仰过来,信徒都是抢过来的,泰西可以有传教士,为啥四海就不能有布道者?
三清,如来,孔孟,哪家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