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喜为何来此?
却是东江镇接到了一个令他们两难的命令。
收回由四海经营的辽东沿岸各岛,见令即行。
毛文龙着实被朝堂的英明决策恶心了一番,当真是拿大头兵不做人看。
心里没数么?
朝廷已然欠饷四月,若不是同四海做些海上的营生,得到四海的支持,军兵早就断了吃食。
哗变是轻的,投靠后金才是正解。
这不是什么夸张之言,边军普遍欠饷,少则两月,多则四五月也是正常。
将官十之五六都是有着其他副业,没办法,没银子连自家的亲兵都供养不起,谁来保护自家的身家性命?
文官在源头吃拿卡要,武将在末端营私舞弊,大明的军兵能有战斗力才奇了怪。
当然,总有例外的,有些将官深知武力才是自家的根本,极力武装自家的军队,可那也是亲兵,是将官的家仆,而非朝廷之兵。
便如关宁铁骑,川军白杆兵,戚家军残留的一点备倭卫,叫得上名号,有战斗力的部队,皆属此流。
九边走一走,乞丐窝连绵,那就不是兵,连牲口都不如。
一个天天为了吃饭挣扎的军队,你能指望他有何战斗力?
有四海这般的冤大头供养军队,朝廷不颁发一个嘉奖令也就罢了,如今却是要对人家下手。
嘿嘿,当真是可发一笑。
毛文龙也知道四海是块肥肉,吞下去十年不愁吃穿,奈何干不过人家。
思之再三,这厮方才派出尚可喜赶至广鹿岛试探一番,看看四海是何种态度。
“广鹿岛是我四海一手创建,多年经营岂可轻许与人?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成!”
明生不由厉色言道“怎的?难道有人敢对广鹿岛不利?”
“如此!恐怕是要刀兵相见了。”
尚可喜眯缝着眼睛言道“某看赵小东主已然做好了准备,当真是要铁了心与朝廷为敌了?
这事你也莫要怪我东江,实话告知赵小东主,此乃督师袁大人亲自下令,我等哪里敢有违将令!”
我信你个鬼,若是东江真要打,你来作甚,宣战么?
“袁崇焕?”
明生嘿嘿笑道“这厮倒是混的风生水起,如今已然是督师了。
可他怕是忘了,宁远之重炮皆出自我四海。
尚兄,某只问你,这是朝廷的意思,还是他袁崇焕自己的意思?
广鹿岛虽好,却是比金铁还要硬,他就不怕将大明的那点可怜家底败光?”
尚可喜翻着白眼言道“这我哪里知晓,便是毛帅也是不知,人家拿着尚方宝剑,我等难道还敢抗命不成?”
“那尚兄此来何意?”
“当然是寻个法子,将朝廷打发了。”
尚可喜撇着嘴言道“这些大头巾都坏的很,他们如何争权夺利,以权谋私我东江不管,也不敢管,但想害我等的性命却是妄想。
俺家毛帅说了,您鬼点子多,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遮掩一番,既能让东江对朝廷有个交代,又能保广鹿岛无恙。”
……都是大爷,这破事就找到小爷了,你们自己脖子上没长脑袋么?
明生气咻咻看了尚可喜几眼,言道“你来时想必已然看到了,我四海已然让出了其他各岛,还想怎的?
东江镇鼓噪一番,派兵攻打各处空岛也就是了,动静大一点,最好有个甲方乙方互殴的桥段。
你们若是还不满足,也可攻打广鹿岛一番,隔空放炮还是可以的,但是炮弹要你们出钱,某很穷,浪费不起!”
尚可喜不禁摇头苦笑,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
酒宴散尽,尚可喜登船欲走。
明生眼望这魁梧汉子,不由拱手言道“尚兄,临别一言,烦请转告东江诸位弟兄。”
见明生面带肃容,眉间略有忧心,尚可喜亦是拱手道“贤弟有话但讲!”
“风雷云动草木惊,边将怠力耻为明。留得性命青山在,换个苍天始作侯。”
尚可喜闻言眉毛耸动,拱手无声拜别而去。
绝对不能搭话,这特娘的是反诗!
意思明白的不能再明白,日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四海便是东江的后路,敞开大门欢迎你等来投。
……
数日后,一封战报发至宁远。
东江镇攻石城岛,四海败退。
攻大长山岛,四海败退。
攻小长山岛,四海败退。
攻广鹿岛不下,损失战船二十余艘,退守长山岛,两军遥遥对峙。
粮草告罄,急盼粮草支援。
都是定好的剧情,两方配合的天衣无缝,人未曾死得一个,却是描绘出了一番惊天大战场景。
又数日,战报再次送至宁远,有建奴欲攻铁山,东江军不得不率部返回皮岛,以应对建奴袭扰!
毛文龙尚且好应付,本就是沆瀣一气,加之毛部对文官太监极为反感,军中就没有什么监军之流,怎么编都没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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