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思想政治教育以外,便是轮番的劝降之人,大义威逼利诱皆有之。
改换门庭也不是不可以,然则谁都有着百十口家眷,人活着不假,但不完完全全是为了自己活着,总有牵挂。
不是不愿,实是不能。
见几人低头默然,明生继续循循善诱道“某亦知尔等的难处,然则尔等进进出出牢狱数次,阿拜一众奴囚皆亲眼所见,纵使重归后金,尔等认为可还能重拾信任?”
点到即止,几人心思通透,自然明了其中的含义,不由暗骂四海无耻。
那牢狱中待遇不一,汉军这边有米有菜,偶尔还能有几片肥肉,奴囚就是稀粥一碗,米粒不见几颗,菜叶不见几片。
加之狱卒对汉军有意无意的礼遇,有老先生入的牢中谆谆教导。这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黄泥掉进裤裆,那就是粪门所出之物。
赤果果的离间,阳谋!
如此这般回去,还真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尔等莫慌,某有一策或可解救尔等,不过呢……”
“赵少帅,有话但讲,只要能苟全一家老小性命,我等无有不从。”黄进哭丧着脸拜倒。
“好!某就欣赏尔这痛快之人。”
明生轻拍双手,有侍从官手捧几页纸张前来,上书《投诚书》三字。
明生将几页纸张晃了几晃,笑言道“签了它,尔等在牢狱中吃些苦头,挨几顿揍,岂不是就安全了,多简单点事!”
几人接过纸张仔细观瞧,却不是让他们立刻投诚,而是潜伏,说白了就是间谍,奸细。
归奴之后一切如常,未得四海诏令不得有任何异动,至于如何解脱嫌疑,明生也说的明了,苦肉计,当着阿拜一众奴囚的面多揍几顿也就是了。
见几人仍旧默然,明生也不急切,继续言道“尔等好好思量一番,某话摆在这里,便是尔等不签,本帅也有着一万种方法弄得尔等满身屎尿,不得洗清嫌疑。”
挥手间,几人被带下。
“少帅,属下观几人皆非忠贞节烈之辈,乃反复无常之小人。
即便签了此书,也限制不得几人,说不定掉头就将咱们给卖了,将实情一一告知建奴。”贾文昌不无忧虑言道。
“闲棋冷子罢了。”
明生无所谓言道“彼等皆是投机之人,尚不知我四海的厉害,故此才踌躇不绝。
倘有一日四海挥兵东进,这一页《投诚书》便是彼等的保命符。
你当本帅还当真会交托要事与这些戳鸟不成?”
贾文昌默默点头,暗道少帅心中有数便好,几姓家奴的例子在华夏不胜枚举,多是不堪大用之人。
“少帅,广鹿岛李老来信,询问二事。
一则收拢的辽民如何安置,按照惯例,此批移民本应发赴至虾夷地,但鉴于旅顺金州之地皆为我所有,可否就地安置?
二则旅顺金州之地该如何建制,李老那边的主张是以军管为主,暂时不宜大举移民。”
这事明生早有定计,只是尚未形成文字,不想总部却是急了。
也是理所当然,辽南为故土,如今重新夺回部分地域,四海之人自是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想在辽南折腾一番。
明生稍稍沉思,言道“新得之辽民按惯例发赴至虾夷地。需知内中有诸多人是被强迫的,说不得便同建奴有所勾连,不宜安置在辽东。
发赴虾夷之后,亦不需追溯彼等的过往,都是乱世求活之人,勿须牵连过多。
至于新得之地如何建制,本帅早有主张,设立三市,曰旅顺,沙河,金州。
旅顺,沙河皆为民管,金州为军管,总部可着人勘察,划镇设市。
三市之民以内陆移民为主,也即山东以南之民,至于残留的些许辽民则需发赴其他地域安置,避免有同建奴勾连者为后患。
新设东洋舰队渤海支队,驻地旅顺口,不需大型战舰,皆以运输舰船为主,某需要一支一次性足以运载一师之兵力武器的舰队。
陆战一师移防金州,正在筹备中的陆战二师驻地旅顺,陆战三师驻地广鹿岛。
改济州军团为旅顺军团,总部驻地旅顺,济州酌情新设一师足矣。”
有参谋官运笔如飞,将明生所述一一记录,稍作整理之后便可上递元老院,确认有司落实。
几口香茗之后,明生向左右询问道“给崇祯的大礼可是备好了?”
有参谋官拱手回道“少帅,都备好了,只等装船起运。”
“那还等个甚,赶快送往京师,告诉崇祯,我四海将辽南的建奴一网打尽,大捷!
也不指望朝廷能有所赏赐,金州以南日后便为我四海之地,作为此次大捷的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