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三年十一月十三,滦州外海。
“报!十一月初六,关宁军进驻永平。”
“报!十一月初七,三屯营城破,金军向蓟州进犯。”
“报!十一月初十,关宁军入蓟州,督师袁崇焕令参将杨春守永平,游击满库守迁安,都司刘振华守建昌,参将周宗武守丰润,游击蔡裕守玉田,昌平总兵尤世威还镇,宣府总兵侯世禄守三河,保定总督刘策还镇密云,独留关宁军守蓟州!”
明生手握战报有些懵逼,袁崇焕在作甚?各部数百里急行军赶至蓟州,合兵近七万众,为的便是拒敌于蓟州之外,伺机同金军决战。却为何要分兵退守?
为毛又将诸将都赶走了?
分兵据守,然后被金军各个击破?
亦或是什么疑敌惑敌之计?
明生好歹征战多年,不敢自称名将,但自问勉强可称为一名合格的统帅。
可老袁这般神仙操作着实让人看不懂。
强敌在前,人家又是骑兵,居然要分兵?你是要围歼敌人,还是认为大明的兵丁可以以一当十,三五千人马便能守住一城?
“贾文昌,消息可是准确?莫不是袁崇焕的疑兵之策?”
“不可能!”
贾文昌笃定言道“我军暗桩决然不会弄错,各路军兵出城俱都是确有其事,属下以项上人头作保!”
“如此则明军危矣!”
明生点指京师言道“袁公之布置看似各城皆有守备,实则城池间空隙极大,建奴骑兵呼啸,往来自由。
明军彼此不能呼应,而各部骑兵仅只三五千骑,守城无用,又不敢出城野战,阻敌进兵。
蓟州之防线委实不堪一提,某料皇太极必不同袁崇焕在蓟州纠缠,或绕路奔袭顺义,或奔袭通州。
而通州有孙阁老重兵驻守,嘿嘿,顺义危矣!”
明生环视身边众将,言道“诸位,龙虎相争,各自都拿出了看家本领,我等乘船观斗,实乃探得大明后金虚实的天赐良机。
尔等需兵旗推演,不可错过一丝一毫。”
“喏!”诸将拱手。
自来得滦州近海,只偶尔上岸补给,明生则如老僧入定,坐等各部战报传来,每日里率领一干将领在船舱之中如下棋一般推测两军动向。
这不是在玩游戏,草木动而知春来,正是将来要对付彼等,所以才要熟悉,甚至是学习彼等的战术。
后世红蓝操演不要太多,明生也是在小试牛刀。
……
十一月十一,皇太极率军抵达蓟州城外,但见袁字大旗高高挂起,皇胖子不由微微皱眉。
冤家上门,老对头又来了!
不得不说,皇太极对袁崇焕还是颇为忌惮的,这厮守城着实有一套,到得哪里,哪里便被经营的如同铁通一般。
这蓟州本就是重镇,城池巍峨,铳炮俱齐,又有祖大寿,何可纲两个大明战将辅助,攻之万难!
“二哥,可是有何妙策?”皇太极看向代善,淡笑问道。
代善略微沉思片刻,言道“大汗,明国善谋划者唯孙承宗,袁崇焕二人。
孙承宗老迈不足为虑,冢中枯骨尔。
如今袁崇焕守蓟州,攻不可取,进则担心彼辈袭扰我军后方。
听闻崇祯小皇帝猜疑之心甚重,何不行离间之法?”
皇胖子不由来了兴致,问道“你且详细说说,何为离间之法?”
“我军绕路喜峰口,关宁军探哨早有发现,而袁崇焕坐视我军过路而不拦,此为疑点之一。
我军进逼蓟州,袁崇焕分兵据守,不同我军决战,此为疑点之二。
我意派遣汉旗军乔装入乡野,言袁崇焕早同我大金有所往来,我军进兵蓟州,更出酒肉犒赏之,号曰推翻朱家天下,同大金共治之。此所谓离间之策也!”
皇太极不仅微微皱眉,言道“如此粗鄙之计谋,虽小儿亦不能相信,安能骗过崇祯?”
代善神秘一笑,言道“大汗却是不要忘了袁崇焕居功自傲,在明国骄横跋扈,政敌颇多。
不论这谎言有多拙劣,有心之人自然会借机弹劾袁崇焕,所谓内敌甚于外患。
那崇祯小儿宫门都不曾出过,又有什么心机城府,闻之必然心生疑虑。
就算此计不成,我大金又有什么损失呢?”
皇太极满意点头,自家这个阴赑二哥领兵虽是一般,但缺德主意当真不少,此计却是可以试试。
转头又看向诸人,问道“可还有其他良策?”
“大汗,何不行疑兵之计?”
济尔哈朗诡笑言道“我军派少量军兵做攻城状,主力于夜间绕过蓟州,奔袭顺义!
顺义距大明京师不足六十里,旦夕可至!就算京师不可下,亦可西进袭取昌平,占了老朱家的皇陵,搜刮一番从居庸关退至关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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