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图谋总是难以宣之于口,无它,不够光明正大,不够正义坦然。
然则作为势力之争,哪里有什么正义邪恶之说,胜者为王。
似这等阴损的手段亦不得不为之,不然怎的?自己不抢,后金便要抢。
明生又不是傻子,该出手时就出手,钱财人口收入囊中,锅都由皇胖子来背。
令出即动,有快船折回旅顺传令。
刘兴祚一时有些疯癫,强盗这个高大上的职业没做过啊,虽说在辽地之时也曾干过查抄的勾当,但那是两回事,那是光明正大,此番却是要偷偷摸摸,专业完全不对口,职业鸿沟巨大。
好在警卫团之中有为数不少者都是明生的老亲兵,呼啦啦,正蓝旗的军服旗帜从船舱之中搬出,刘兴祚不由傻眼,看着眼熟,这特么都是自家反正之前的装备。
本以为都被扔了或者改装,不想四海很会过日子,一点没有浪费,此番又有了用武之地。
四海辽南一战,缴获的金军制式装备不要太多,不要说改装三个营,便是一个师也是可以的。
况且金军的装备也不甚齐整,乱七八糟有什么用什么,谈不上整齐划一。
旗号展开,头盔罩住脑袋,那就是金军。
俄尔,一名年轻将官器宇轩昂站在刘兴祚面前,却不是旁人,正是四海大少赵明生。
呃,这身盔甲也是熟悉,正是阿拜的那一身,人放了,装备却是没还,这一身棉甲做工精细,铜制的铆钉被打磨的闪闪放光,走起路来稀里哗啦作响。
威武!气派!
“少帅!您这是要?”刘兴祚张着大嘴问道。
“同去!同去!”
明生笑咪咪拍了刘兴祚几下肩膀,言道“小弟手痒,便跟着哥哥前去晃荡一番,船上呆了数日,委实憋闷的紧。”
刘兴祚就无语,话说自己是不是投错了人?看那双眼放光的模样,果然是贼胚的底子。
半日换装,吃喝已毕,乘小船登陆,没办法,滦河不能通航,马匹也没有,只能甩开双腿步行。
此地界为滦州府治下乐亭县,县城距离海岸不足五十里,据探县城只有巡检守卫,却是没有朝廷的正规军队。
建奴不来尚好,来了就是开门投诚的命,不然满城的百姓便要遭殃。
那巡检只两百人不到,对付泼皮混混尚可,碰到军队怕是要被吓尿。
“乐亭县有庄三十六处,离咱们最近的一处仅七里之地,名周家庄,乃是成国公朱纯臣家的一处产业。
有六十余户庄客,田千三百亩,庄中有五进大院一座,疑似国公府避暑之地,兼走私之所。”
借助火把微光,刘兴祚端详着手中账册喃喃自语。
明生听之颇为自得,这暗访司的银子没有白白浪费,不但调查的仔细,竟然还有评语推测,果然是同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少帅!先去这家?”
“就去这家,国公爷的产业,大牲口肯定是有的,起码要弄几匹马充门面,堂堂贝勒爷,走路太过掉价。”明生舔着脸言道。
一众人无语,少帅还当真入了戏,那模样比建奴还可恨。
亥时初,到得周家庄外。
京畿太平之地,也没有结寨自保的必要,小小的庄子无遮无拦,庄户之家早已熄灯入睡。
一连人马大摇大摆入得庄中,径直赶赴那一座五进大宅。
“呦呵,阔气!”明生忍不住赞叹一句。
青砖围墙高有近丈,顶压琉璃瓦,正门楼高有一丈半,门前两侧有半人高貔貅镇宅,院中依稀能看到有一二层小楼。
“动手!”
刘兴祚可没有这般闲情逸致,来了是要干活的,哪里有时间给宅子品头论足。
军兵以手叠罗汉,两人抬一人,蹭~蹭~蹭~十余人扒住墙头,翻身落入院中。
土狗几声惨叫便没了气息,院中灯火起,传来吓骂之声。
片刻之间,正门大开,一连人马嗷嗷怪叫着冲入。
扮的是建奴,可不是江洋大盗,没道理偷偷摸摸的,就是要光明正大的搞。
“啊,建奴!”
“救命啊!”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
军中不乏通晓满语之人,都不用动刀,几番呼喝之下,整个大宅就乱成了一锅粥。
护院的庄客丢掉手中武器撒腿就跑,就没人敢反抗,那是建奴!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不跑作甚?
丫鬟婆子哭爹喊娘,家丁奴仆东奔西窜,刘兴祚看得眼角直抽抽,似这般的手足无措,若是真奴来了,一个也别想活,男的砍死,女的拘押。
“拿棒子揍!都特娘的给某轰到前院来!”
方此时,宅院外的农户亦被惊醒,听闻是建奴前来,也是慌乱不成模样。
有携妻带子逃跑的,有咣当一声关门闭户在家瑟瑟发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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