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悲哀时,听门上“砰”地一声响,随着一团光亮闯进一条大汉。
待睁目瞧清楚,把她惊得险些昏晕过去,暗道:老天,怎地让这样野兽来糟践我?我便不想死怕都难了。忙把双眼闭起,连看都不再敢。
只听得窸窸窣窣一阵轻响后便没了声音。
白玉香等了片刻,不见动静,心中奇怪。刚要睁眼,忽觉一团热气呵在脸侧,知是那人来了,一时紧张得热血上涌,手脚绷直,身上渗出细细一层冷汗,等待着那人扑上来撕扯自己的衣服。
那人却似不急,只在她旁边伏着。过了片刻,忽地在她颊上轻印一吻。
白玉香吓得将头乱摇,口中呜咽着叫,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惊恐时,听耳旁有人轻声道:“香儿,是我呵。”白玉香一下怔住,忙睁开双眼端详面前这人。
但夜光惨淡,只约略看见一圈轮廓,却瞧不清楚面目,不禁急得挣扎,口中呜呜叫着。
那人忙伸手掩住她口,道:“莫出声,门外有锦衣卫。”
白玉香稍稍安静些许,但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只大瞪着双眼定定地瞧着面前的黑影发呆,为了将这黑影看清楚,似要将眼眶瞪裂般用力。
那人见了疼惜,伸手轻抚她面颊,低声道:“我是林猛呵,我——我——你嫁我好不好?”
白玉香只听得这一句,直如春雷乍响,令耳畔生香。忽然觉得世间一切阴霾尽扫,空中已升起一轮太阳,正把阳光普照,叫这暗夜里无一处不是光明洁净的地方。
不待林猛再说第二句,已呜呜叫着将头点个不停。
林猛见她答应,也喜得轻笑。在她柔滑颊侧轻印一吻,低声道:“只是你嫁我嫁得委屈,洞房便是这里,新婚便是今夜。莫怪我呵,待来日我定为你补办一切,用八抬大轿将你抬入府中,好不好?”
白玉香已哭得淋漓,挣扎着手脚想要扑上抱住林猛。
林猛欲为她解开绑绳,但想起童牛儿的叮嘱,只得停手。低声道:“四围皆伏有锦衣卫,千万莫出声。若被他们知觉,我们只有一死。”稍停片刻,将系在白玉香嘴上的帛巾解开。
白玉香吐出口中的胡桃,呜咽着道:“好哥哥,快要了我吧,我便任什么都不怕了。”
林猛听她言语火热,也自动情,低头来吻,二人缠绵在一起。
但只吻到一半,白玉香却挣扎开急道:“可凤凰怎办呵?你想法救她。”
林猛轻笑道:“休急,童大人早有安排。放心吧。”又再吻下。白玉香的一颗心这才安定下来。
第二日银若雪早早来到春香院中,见何妈妈正手捧一条白色帛巾在厅中等候。她眼圈乌黑,显然一夜未眠,小跑着过来把帛巾抖开亮给她看。帛巾中间染有一摊殷红血色,如雪地中绽一朵红花,尤显刺目。
何妈妈将头低到垂地,道:“回五将军,白玉香处子之身已破,请五将军验看。”
银若雪哼了一声,转头向身后跟随而来的一名府中老年仆妇道:“你去随她验看。”仆妇应声走过。
何妈妈吓了一跳,她未想到银若雪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缜密,连这初夜之血也信不过,只得带那妇人上楼,入白玉香房中验看。
片刻后二人下楼,仆妇向银若雪执礼道:“回五将军,白姑娘确已破身。”银若雪略点一点头,道:“她怎样了?”仆妇道:“她正睡着,想来——该没事吧?”回头瞧了何妈妈一眼。
何妈妈明白她意思,上前躬身道:“五将军放心,我定保她无事。”
银若雪嗯了一声,冷笑着道:“什么大家闺秀?到了这里还不是一样的轻贱?”又向何妈妈道:“你在门前立个大大的牌子,写上三日后为林凤凰抛彩,记得吗?”何妈妈忙诺诺而应。
银若雪转身回走,自语道:“林猛,我看你不来救?”嘴角翘出一抹微笑。
童牛儿这一夜输得惨不忍睹。
不但将怀中揣的几十两金银倾尽,还把自卓十七那里借来的二百多两也全部当掉。
卓十七心疼得险些落下泪来,以为今秋的老婆怕是难娶得上了。
参赌的人却都乐翻,玩了这长时日,自童牛儿手里赢到银钱还是头一遭。
童牛儿挂记春香院中事情,哪有心思去顾虑输赢?但知道有朱雀营的锦衣卫在厅外监看,只得耐下性子逼迫自己玩乐,却体味不到一丝愉悦,真个好不折磨,才知往日的无牵无挂是多么难得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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