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荆这些日子非常的萎靡,也许在没事的时候他想过不止一次自己的结局,怎么也不会比那些放逐到布敦岛上的人强到哪里去吧?那天当我们脱光他们的衣服往岛上驱赶的时候,他们一个个手捂着,一个个如丧考妣,狼狈地躲到树林深处。
那么,他呢?看得出,我们这些人对他的厌恶之情是发自骨头里的,每天看着我们这些人说说笑笑,进进出出,相亲相爱的样子,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一个人最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孤独,是你就在那里、却没有人理会,只当你是空气。
想当初,白荆是何等的风光,白衣儒将,箭法超群。一呼百应,要风得风。如今,拖着一条断腿,一走路往一边倒,上身不由自主地左右晃荡,把一张掀掉了一边脸皮、眼睛鼓突、耳朵反生的尊容,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有一次,我和画、齐雪到外面走动,老夫人说,有了身孕的人要多多溜达,才会对孩子有好处,在外面看到了白荆。
他坐在帕落坡城的南城门下,用铁链子锁在一根石柱子上,街上人来人往,无数花枝招展的女人、女孩子从他的面前经过,对他视而不见。
他刚刚被田王命人锁在这里的那天,这里曾经人山人海,全城的人都来观看,城北的人扶老携幼地奔过来看稀罕,就像故乡的人在围观一只深山里来的猴子。
可是现在,这里冷冷清清的,他靠在石柱上,一只鼓突的眼睛斜看着天上,一只好眼却直直地看着画。
我不否认,画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她的美丽是由内心的善良滋润的,因而源源不断。她和齐雪手拉着手,两个人说说笑笑,仿佛整个天下都是她们的,整个海洋都是她们的。
画对齐雪道,“姐姐,你现在可是有了两个孩子的人呢。”
齐雪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是还收过一个干儿子——阿基诺么?”两个人说到这里,正好走过白荆身边,他满脸的油垢,把头低下了。
“老公,你就打算这样处置他么?”画问。
“这是田王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他还让我猜,为什么要这样锁着他,可是我猜不透。”
我们到城外走了一圈,帕洛城的女人们都很熟悉我们,她们知道我们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不时地有人走上前来,拉着画和齐雪,看她们身上的服饰,有的人只为上前来与她们说上一句话。
我们回来的时候,田王正在点兵,三位将军早就到了,他说了一个新的作战方案。
灭猴。
我们都大为惊异,田王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不过我们的习惯是从不怀疑田王的正确性,我们只是执行。
“在离开此地之前,我想我们应该做了这件事。在苏拉威西岛上,存在这样一个事实,一个人猴不分的世界,如果我田横没有到达这里,也就算了,可是我遇到了,这样一个繁华的小岛,是我行了这么久遇到的第一个,我不想让它成为猴子和野猿的天下。”
“王,我们是要去解救那些游荡在布敦岛上的人吗?”
田王没有回答我们的问话,而上继续分派任务:
“所有我田横的人,一律上船,我们重回布敦岛!”
军令一下立刻行动,女王乌塔慌了神,以为我们要走,率领着一班女官一直送出南门。
路上,田王分派了任务,这次的灭猴行动,女人不必参加,都暂时集中到龟船上,在远海待命,而他,将带领我们,亲上布敦岛。
我们都说,“这样的战斗,还轮得着您上场?就老老实实地在大船上呆着,坐等我们的消息就行了。”
可是他说,“这样的战斗,我是头一次,不能不参加。”
我们在布敦岛的东南方登陆,而龟船就泊在离岸五里的地方,由徐氏三姐妹和六角负责船上的警戒。
这是第一次上布敦岛,经过一段滩涂之后,树木突然葱郁起来,一只绿孔雀在不远处的平地上向我们开屏,在身下投下一片影子,孟将军投去一颗石子一吓,立刻转身钻进了树林。
这里是典型的热带雨林气候,太阳辐射的变化很小,降水充沛,多伴有雷雨,布敦岛上布满浓密的原始森林,我们上岛的一百多人,投入到里面几乎看不到。
我边行边问了田王,他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想法,他只是说,“把他们与野猿放在一起,我觉得不太妥当。”
我知道他说的是那十五个男子,“那这与那些野猿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你是不是以为我有些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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