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牙泰然道:“过一些时候,答案自然浮现出来。”
李早问:“所以等待答案也要有耐心?”
张子牙道:“其实做什么事要有成果都得要有些耐心。”
李好道:“连真相也要等待?”
张子牙道:“还有忍耐。”
李早道:“我觉得温厂主就很能忍。”
李好问:“为什么?”
李早道:“我不仅觉得他能忍,还很难得。”
张子牙:“以他的身份,他能这般忍耐和迁就苏少楼主,就已难能可贵。”
一直在他们四人身旁不远处的史夺城,听了这些对话,也忍不住悄声问利雾谱:“厂主为何对苏公子那么言听计从?”
利雾谱欲言又止。
史夺城辨颜察色:“利二哥不想说,不便说,那就罢了,当我没问过。”
利雾谱道:“其实这事并非机密,只不过我和车老大加入较早,比较清楚来龙去脉。
当年温厂主武功不高,但胆气过人,读了点圣贤书什么的,脑子给书虫攒坏了,大概觉得男儿一生总要遂青云志,要平步青云就要做些除奸灭邪平天下之事,当时他只是一介秀才小吏,竟通过京里人脉,向蔡京上书,告发章惊贪渎私脏,针砭时弊。
蔡京大为赏识,以此打击章惊下台。
之后温厂主觉得受鼓舞了,这次更越级告发梁师成,欺上瞒下,假公谋私。
这次又让蔡京在面圣时为他美言,胪举罪证,使圣上自此重蔡相爷而轻梁太师。
温厂主无所畏惧,秉正卫道,这回告的是蔡攸。
结果——”
史夺城为之咋舌:“不是吧——”
“果然,温厂主就给收拾了。”
利雾谱道:“到后来温厂主才知道,收拾他的正是蔡京。
当时罪名是欺君罔上,诬陷朝官,是要问罪抄斩的。
但他以前的贵人却在这时为他频缓。”
史夺城忽然明白一二:“这位贵人是?”
利雾谱道:“苏遮幕。”
史夺城哦然道:“苏梦枕之父?”
利雾谱道:“温厂主就此欠了一个人情。
可是他的遭遇没好转,给流放到祁连山一带,又冻又饿,没人理会,无人收留。
但当时小寒山红袖门红袖神尼,正好要收授第二位男弟子,苏梦枕是神尼的首徒,从其父那儿知道温厂主流亡到了附近,于是下山,暗中观察了他四天四夜,之后,就向其师神尼力荐,收温厂主为二师弟。”
史夺城道:“慢着。”
利雾谱道:“啥?”
史夺城道:“苏公子那时年纪还小着哪!他怎么已先厂主加入红袖门?”
利雾谱道:“你有所不知,这苏梦枕,是出了名的才子。
未到八岁,已看啥书能背啥书,到十岁后,已读通史子集到兵书、河洛理数,他奶奶的我听都没听过的看都看不下去的杂碎他全都懂,十三岁,方今圣上已闻他少年成名,亲自召见,见后赞不绝口,已亲许他个闲官,但他坚拒不受,人问他,他说:今圣不足为谋。
你看这是多大的口气啊!可是他说这话也不怕,他有一位师伯,特别赏爱他,有这人罩住,连蔡京也不会动他。”
史夺城忍不住问:“谁啊?”
利雾谱道:“温晚。”
史夺城一双眼珠几夺眶而出:“洛阳温晚?”
利雾谱点点头:“老字号温家的温晚。
他跟红袖神尼渊源很深,苏梦枕的武功,当时已跟他的才智文采一般难寻明师,加上他身体羸弱,苏楼主听从温晚大力引介,推荐到红袖神尼那儿求治。
谁知神尼一见苏梦枕,认为是稀世难觅的武功材料,便破格收他为徒。
原红袖门只收女弟子,不收男徒。
红袖门跟自在门这两大名门名师有很多怪规矩。
自在门诸葛小花收徒,只许叫世叔,不能称师。
入门依先后定长幼,而且只能从师父众多武艺中选一二项,练成独一无二的武功,重启发领悟而不重墨守成规。
红袖门则不收男徒,一旦投缘破戒,则定要收三名以上,而且是先入者为首徒,次徒由首徒甄选,师父不得不从。”
史夺城更诧:“天啊,有这样的怪规矩!这样的好门户怎么我总是没遇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