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啊,就敢这么小觑朝堂诸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六部尚书之一呢。”
叶瑾一脸委屈,“小侄说的可都是实话,‘忠言逆耳’,古人诚不欺我耶!”
老朱黑着脸,声音冰冷的说道,“让他说,这些话看来是憋在他心里很久了,今天老夫就让他不吐不快。”
接着又阴恻恻的说道,“说的有道理,老夫就不追究他诽谤君上之罪了。但若是胡说八道的话,就看老夫收不收拾他就完了。”
叶瑾瞥了老朱一眼,没好气道,“这可是您说的?!一会儿小侄要是说出什么大逆不道之言,您老可别生气。”
“嗯,老夫保证不生气。”老朱阴恻恻的说道。
但是老朱却是一副快被气炸了的表情。
叶瑾缩了缩脑袋。
自己要是真信了这老头的鬼话,待会儿估计就得往锦衣卫昭狱走一遭了。
所以还是悠着点吧。
“算咧,允恭兄是来和小侄讨论商税改革一事的,小侄若是抨击朝政,这岂不是舍本逐末?!所以咱还是就事论事,继续讨论商税改革吧。”叶瑾说道。
老朱立即给了他“还算你小子识相”的表情。
叶瑾则看向自己对面,正襟危坐的朱标和徐辉祖说道,“商税征收是一件繁琐冗长的政事,若是由小弟主抓此事的话,小弟首先要做的是建立一套自上而下的商税征收机构。此机构必须独立于地方官府,由朝廷户部直接统辖。”
徐辉祖若有所思,“就诸如两宋时期的“市舶司”?!”
“差不多吧。”叶瑾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接着道,“不过市舶司只是驻扎在港口的机构,两宋时期内地的商税依旧由当地官府收取,但是这样容易滋生贪腐,让官吏巧立名目收取各种苛捐杂税,若是由户部直接自上而下成立一个收税机构收取商税,那么地方官府就可以起到一个监督的作用。”
“第二就是针对大宗商品和大宗交易的收税,小弟在上元县制定的收税标准是,交易额越大,利润越丰富,那么收税税额就越高,允恭兄到时候可以借鉴一番。”
徐辉祖点点头。
“至于别的方面,小弟其实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并没有太多太好的经验。不过小弟在上元县每进行一项改革的时候,都会先找一个试点进行小规模试验,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可以在试验的过程中发现缺陷或者漏洞,然后及时更正,允恭兄不妨也可以试试这一招。”
徐辉祖展颜一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美瑜老弟果然有经天纬地之大才。”
叶瑾有些自得的摆摆手,道,“经天纬地之才倒是愧不敢当,只是比朝堂诸公要稍稍强上那么一丢丢而已。”
徐辉祖等人脸色古怪。
老朱斜着眼睛看着叶瑾,讥讽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难道没有听出来人家这只是随口奉承你几句嘛?!”
“别人奉承我,至少证明我还有被奉承的价值,人家允恭兄怎么不奉承你啊?!”叶瑾反戈相击。
顿时气的老朱牙痒痒。
徐辉祖被吓得赶紧缩了缩脑袋。
要是老朱把这一腔怒气发泄在自己的身上,自己这算不算是遭受无妄之灾啊?!
他凑到朱标跟前,小声问道,“这美瑜老弟一直都这么勇猛的吗?!敢这般和你爹说话,咱记得上一次和你爹这么说话的人,坟头草都老高了吧?!”
朱标讪讪。
好吧。
上一次这么勇猛的人,坟头草确实已经老高了。
夜色正浓。
在这个缺乏夜生活的时代,整个华夏大地这会儿已经被黑暗给吞噬了,没有半点生机可言。
从高空往下看,整个华夏大地就像是一个黑洞一样。。
但是秦淮河两岸,这会儿却是一天之中最热闹的时候。
两岸早就点起了灯笼,河里也有画舫在随波逐流。
长达一二十里,宛如一条玉带缠绕着整个应天城。
信步走在岸边,霏霏之音不绝于耳。
更有身穿轻纱的女子用软糯的江南侬语朝路边的行人召唤,勾的路边的行人心里痒痒~的。
秦淮河北岸。
行人如织,-热闹景象更甚南岸。
虽然前段时间秦淮河北岸的烟花场所遭遇一股韩流’,生意一落千丈。
但是自从这些商贾向上元县县衙妥协道歉之后,生意不但恢复了往日的荣光,甚至更甚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