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从翡翠阁出来后,便神不知鬼不觉又回到了珍珑酒楼,见一众人忙得不可开交,原本悬着的心这才安定下来,朝里堂走去。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在了钱贵和的把控之中,但他却并未戳破,而是吩咐后厨尽快做菜,以免客人们等急了闹情绪。
因得珍珑酒楼优惠券的力度,以及极好的服务态度,就连翡翠阁的老主顾都搬去了珍珑酒楼用膳,这让李裴顿时火冒三丈,反观李易,虽面上有些愠怒,但随后却是转瞬即逝,对李裴道:“你且去探探那钱贵和的口风,必要时激他一激,放话说我们要让利一半,让他也与我们一同再度降价。”
“可是,大哥,我们若是让利一半,怕是这酒楼迟早要亏空啊。”李裴迟疑道。
“让你去你就去,那钱贵和家底颇薄,如何能与我们相比,到时候究竟是谁先亏空,你不用脑子想想?”李易冷哼一声。
李裴转念一想,觉得李易说得在理,忙乐呵呵的出了翡翠阁,前去珍珑酒楼一探究竟,而李易在李裴离开后,心情愈发沉重,觉得李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来同是亲兄弟,何故差距如此之大,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
而云飞得空便去薛宅找苏盈盈学习新的菜式,傍晚时刻伙计都歇息了,他还仍在后厨钻研新品。
苏盈盈对云飞这般好学的态度着实欣慰,一边盘算着手头近来宽裕些重新寻一处宅院置办,这样也免去了伙计进进出出对薛云锦的不便,二来自己也好方便在宅院内置办些物件,想到此处,苏盈盈便将这事与李氏商议了一会子。
“确实近来这些日子太过麻烦薛姑娘了,虽说她是好意,但我们住在此处,也难免有些不便。”
“我打听了周围的宅院,费用皆不低,隔着珍珑酒楼和锦绣阁近些的少说也得千两银子起步,娘,我在珍珑酒楼这些日子,也攒了小五六百两的银子,这几日我再去瞧瞧,若是合适,暂且先付个定金。”
“好,都听你的,但记住,你腿伤方才好点,可切莫太过操劳了。”李氏紧紧握着苏盈盈的手道。
“放心吧,娘。”
苏盈盈紧紧依偎在李氏怀里,想必就只有这一刻,她的身心才算是毫无防备地放松下来,她微闭双眼,多希望她们的日子能停留在此刻,舒心简单,不必再为一些琐事烦忧。
翌日一早,苏盈盈让阿庄帮着将一些吃食抬上了牛车,等到了珍珑酒楼,布置好了苏记的吃食,方才听客人们闲谈道,昨日翡翠阁的二掌柜李裴来珍珑酒楼大放厥词,扬言今日要在酒楼降一半的价格,而一向沉稳的钱贵和更为动怒,当着伙计的面便在告示上写了些什么,寻摸着今日便会与翡翠阁一同降价。
苏盈盈听到此处,却并未惊讶,反倒是抿唇而笑,近来天气渐凉,苏盈盈便托了附近的铁匠替她打了几件新奇的器皿,原先的卤串改为放在器皿中用各种汤料煮的串串,这让一些客人眼前一亮,争先在苏记门口排队,同样也带动了珍珑酒楼的客流量。
杜三见状,暗呼不秒,一边等着伙计们将昨夜钱贵和写下的降价告示贴出,一边凑到苏盈盈面前,笑嘻嘻道:“苏姑娘,忙着呐?”
“杜三,有事直说。”苏盈盈头也不抬而道。
“我能有什么事,我就是想帮你看看摊,你且去后院休息休息,米粒哥他们斟好了茶,你可千万别累着。”
苏盈盈抬头狐疑地看了一眼殷勤的杜三,知晓他动机不纯,但也并未此刻揭穿他,而是放下手上的活,道:“正巧,我有些渴了,便劳烦你替我照看一下铺子吧。”
“哎!好。”
见苏盈盈这般痛快答应,杜三顿时喜形于色,等到见苏盈盈进了后院,这才放心从怀里取出一小叠药粉,缓缓撒进煨煮的汤中,正待高兴时,突然发觉面前站着一个容貌俊俏的少年,忙讪笑道:“这位小客人,可是要买串串?”
然而少年脸色阴郁,却是一本正经道:“我要见这苏记的老板。”
“你看,这苏记老板方才有事刚走了……让我在这照看摊位,你若喜欢吃什么,我给你拿也是一样的。”杜三言罢,欲待要将手里的盛装药粉的药纸扔掉。
不料少年眼疾手快夺下了药纸,放在鼻前嗅了嗅,问道:“这是何物?”
杜三眼神飘忽,待看这少年年纪尚轻,怕是也不知道什么,便随后扯谎道:“当然是给这串串增加口感的佐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