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平王如此之言,显然是默认了自己所做所为,即墨雍成不成想自己仁慈,一念之间让无数无辜少女因此丧命,不由痛惜而问,“就为了这皇位?”
“是。”
只一字,慕容云立在宁平王身侧,偏头瞥了他一眼,发觉宁平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袖口,慕容云不由想起之前老谢曾告知他的一种暗器,此暗器多藏于袖口底下,捆绑在手臂上,多是由制造精密仪器的工匠完成。
此次宁平王着朝服觐见,多半是抱着赴死的决心而来,这样他刺杀的几率便足足大了十成,这思虑间,听得即墨雍成让大监即刻将宁平王押赴刑场,翌日当众处决。
宁平王听了这处决却并未有一丝惊慌,反倒是伏地行朝礼,礼毕,但见他抖了抖衣袖,随后扬手,从衣袖中飞出几枚暗镖,慕容云恍而一惊,拦身挡住了这几枚暗镖,随后强忍着暗镖扎进血肉的疼痛,摸出腰间的匕首一剑刺入宁平王的心口。
这一幕恍若发生在一瞬,就连即墨寒都未曾反应过来,刚奔至承前殿的即墨凌见到这一切不由大骇,随后瘫坐在地上,目光涣散。
慕容云眸子猩红,伏在宁平王耳畔低语,声音细如游丝,只有他二人方才能听到。
“你终究不是上天命定之人,知道为何你会功亏一篑吗?”
宁平王张张口,随后死死揪住慕容云的衣袖,拼尽全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是你!”
“快,快传太医!”
慕容云中了毒镖,只觉得疼意在四肢里叫嚣,心脏紧紧微皱,与宁平王轰然倒地,再没了意识。
经过了一夜,苏盈盈虽心惊胆战,但还是平定心情去了金绣阁,半月不见薛云锦和金镶玉,二人一见到她忙说了会关切的话,随后看了茶,三人便聊起了绣阁与宫里一事。
新选的几个绣娘在里间窃窃私语,大致说了宫里近来发生的事情,苏盈盈起初并未在意,但无意间听得她们提到有人受伤,她不由去了里屋问道:“你们说何人受伤了?”
绣娘们见苏盈盈突然前来,惊慌间皆垂头不语。
薛云锦缓缓走了进来,见苏盈盈这般焦急,立马会意,柔声而道:“你们不必害怕,只需要把你们方才说的话与苏掌柜一说,便无事了。”
其中一个绣娘这才开口,将宁平王于昨夜想要行刺皇上,后被齐王慕容云救驾而负伤一事如数说得明白,苏盈盈面色一沉,问道:“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
“掌柜的,这……如今已是人尽皆知之事,皇上本来下旨今日当众处死宁平王,不料昨夜发生了此事,整个临南城如今都闹得沸沸扬扬了。”
苏盈盈当下扭头,便要离开金绣阁,薛云锦一手拦下了她,“盈盈,你去哪里?”
“我要进宫。”
“进宫?你疯了,如今你又是以怎样的名头进宫?你虽是皇上钦点的膳史,但无召便不能随意入宫,否则便是擅闯,是要定罪的。”
苏盈盈这才缓了过来,舒了口气,“是,方才是我莽撞了,多谢云锦姐姐提醒。”
金镶玉在旁提点,“苏姑娘,我知道你担心齐王和大殿的安危,但如今也唯有等着宫里的讯息,别的再无他法。”
苏盈盈只得叹了口气,重新坐回了方才的位置,垂眸陷入了沉思。
而慕容云因身负数枚毒镖,在太医极力抢救之下,这才得以保全性命,只是因他旧疾发作,新伤牵动旧伤,怕还有病重的可能,在床榻之上,慕容云请命要回临南齐王府养伤,即墨雍成知道慕容云说一不二的性子,便应允他出宫调养。
宁平王一事暂为平息,随后即墨雍成派人追查出当年即墨寒的生母萧贵妃确实是被皇后毒害,他不由气结,下令赐毒酒于皇后,让她了却此生,与她不复相见,同时,追封萧贵妃为纯贤皇后,封入皇棂。
“王爷,您这又是何苦呢?”
齐王府内,青木看着榻上面色苍白的慕容云,不由心里一揪,“您明明对皇上有旧怨,何至于要替他挡下这毒镖?”
“青木,咳咳,本王曾确实恨他入骨,可是自深渊那捡了条命回来,本王仿佛看透了一切,也倦于这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不想再过多牵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