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盈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以至于自己仿若在梦境中走不出来一般,她看见自己脚下是一条曲折幽长的小路,顺着这条小路,她竟走向了曾经自己坠落山崖的那处桃花仙境。
“扶缇姑姑?”
待薄雾散去,苏盈盈瞧见了熟悉的面孔,正是桃花斋斋主扶缇,扶缇见了苏盈盈,却是面色无波,“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只是这次,老身托梦于你,也是恭贺苏姑娘怀子之喜。”
“姑姑,您是说这里皆是梦境?”
“老身曾说过,老身与姑娘终会再见,只是再见,却是物是人非,齐王流放,姑娘也如愿嫁给了和亲王,成了人人敬仰的和亲王妃,老身冷眼瞧着数年,也是应中了许多事情。”
苏盈盈困惑,“姑姑所言,我还是不明。”
“苏姑娘,齐王本对苏姑娘你有情,然而这份情太过沉重,以至于最后变成了妒忌,早先你们在桃花斋之时,老身曾告诫过齐王,莫要执着,可想来,他并未听得进去。”
苏盈盈只觉得自己切身在其中,对于自己一入梦境,先前是有所惊讶的,可一想到自己魂穿之事,便不觉得恐惧与惊讶,而是面色沉静开口说道:“那姑姑可否告知,我腹中孩子能不能平安生下。”
“一切命运自有天定,老身又如何能替姑娘抉择,姑娘既然选择留在临南城,便好好依着规矩一步一步走下去便是,老身今夜托梦给姑娘,无非是想告知姑娘一些未解的真相,姑娘可要听听?”
“但听姑姑分说。”
扶缇坐于莲花台上,细细说来自苏盈盈年幼至成长之事,齐王与苏盈盈两小无猜后因爱生恨,包括其中细节,无一不明,而即墨寒开始接近苏盈盈虽因是出于绣图,中间耍了手段,但在慢慢接触的过程中,即墨寒却爱上了她这般敢爱敢恨,才华横溢的女子,以至于后面全心护她,并未有任何旁的心思。
“姑姑所说的,我大致已经知晓,齐王待我的确很好,我也因年少之事亏欠于他而心怀愧疚,只是齐王却利用我从少女失踪案开始,到最后谋权篡位一事,让我蒙在鼓里,内疚万分,这也是我最后选择了和亲王而并非他的主因。”
扶缇微微点头,笑意颇浓,“这只能说明你是理智的,世间女子,往往会因感情之事迷失了自己,你能在其中辨别是非,足以见得你不同寻常女子,苏姑娘,老身颇为赞赏你的性子,但愿你所抉择,终能幸福。”
“多谢姑姑。”
苏盈盈醒时,天刚蒙蒙亮,即墨寒依着旧例正在院子外晨练,她缓缓起身,拉开了围帘,一旁候着的素素见状,忙上前替苏盈盈穿戴衣裳,问道:“这天方才亮,王妃何不多睡会。”
“睡不着,想去坐会。”
素素忙扶着苏盈盈去了桌前坐下,替她开始梳妆,瞧着素素困倦的模样,苏盈盈不忍道:“罢了,你且去歇息会,让外头候着的婢子进来伺候便是。”
“是,奴婢告退。”
之前一直是白芷近身伺候,如今白芷不在,苏盈盈难免心里会觉得空落落的,随后一婢子进来伺候苏盈盈梳洗,苏盈盈恍而想起夜里做得梦,只觉得颇为蹊跷,可即便再蹊跷,许多事都好像注定了似的在上演。
过了许久,素素又来禀,说是易居传来书信,苏盈盈接过书信,细细读来,其中除了慰问即墨寒与她的客套之话,便是为她能够真正做出抉择而感到欣慰,回去现代纵然可以直面真相,但留下来,才真正是割舍不下的情意。
苏盈盈笑了笑,将书信搁下,让素素放至妆奁盒子下,便说道:“早膳可备下了?”
“备下了,后厨还特意为王妃做了鸡蛋羹,说是王妃喜欢吃。”
苏盈盈点头,让素素身边的婢子先退下了,随后说道:“素素,你有没有夜里做梦仿若真的发生一般?”
素素听了这话,不由一怔,随后关切道:“王妃昨夜可是做噩梦了?”
“并非是做噩梦,只是有时候会觉得像真切发生一般,可醒来,却也是记不真切了。”